还没等长命反应过来,便见一阵白色粉末挥洒,长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瞬间大量吸入。
晕厥感袭来,他目光四散,身子逐渐摇晃。
“小祖宗......您千万......千万别做傻事啊......”
就在长命即将倒下了那一刻,姜离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姜离扶着长命慢慢坐下,靠着墙边,陪了他片刻,十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飞速掠过。
她唇角微扬,柔声轻道:“幸好,这一次你还活着。”
“长命,我可真的要走了。这十年......谢谢你。”
这时,碎星自一侧而出,躬身低头:“主子。”
她看了一眼长命,问道:“长命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
说着,姜离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为长命盖好,随即颔首站起,碎星便接着禀道:“主子放心,府中之人全被迷晕了。和您猜想的一样,水牢钥匙就在百岁那边,残月姐姐也已经得了手,她说她在牢外等着我们。”
“好,走吧。”
待姜离走远之后,本该被迷晕的长命却缓缓睁开了双眼。
姜离顾忌着侧长命,怕药量大了损伤身体,所以对他使用的药量极少,但她没想到的是,长命跟了沈妄一辈子,各种毒药、迷药哪样没见识过?
这么一点剂量,对他来说不足为道。
他看着身上披着的狐毛大氅,不禁无奈苦笑着,轻声呢喃道:“小祖宗,走吧,离开长安吧。奴婢只求你平安、快乐。”
......
水牢
走去的一路之上,晕倒着无数的小厮和婢女。
姜离一身月白色长裙,头上未着金器,只配了银饰,她走的急切,步伐所到之地皆会响起叮当之声。
残月正抱剑倚靠在牢门之外,见到姜离走来,立即上前,“主子。”
姜离微微点头,接过残月递上来的钥匙,熟练的打开牢门,铁门‘吱呀’开合,潮湿的腥气立即扑面迎来,令人作呕。
“百岁呢?”姜离问道
残月答:“迷晕了,属下把他给扛到榻上睡一会儿,想来,最早也得到明日才能醒。”
“好,进去吧。”
姜离率先一步踏入,碎星与残月二人紧随其左右两侧。
越往里走,湿气越重,腥味越浓。
碎星掩着口鼻,小心下着阶梯,问道:“方婆嘴里边儿的东西早就被我们扒的干干净净,况且她吃了十年的疯药,主子为何还要答应沈掌印来审讯?”
姜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碎星、残月,你们还记得父亲母亲和阿兄阿姐的容貌吗?”
碎星和残月互视一眼,她们不太理解姜离这句话其中的意思。
残月道:“十年了,主君和夫人只有几个碎片一样模糊的轮廓。但辞公子和疏小姐的样子仍旧历历在目,只需看看您,便能记得起来他们的模样。”
姜离颔首,目光清冷。“是啊,我们家兄妹三个容貌相似,可为何与父亲和母亲,乃至方婆也一点不像呢?’
“会不会,我们不是姜家的孩子,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是姜家的人。”
此言一出,碎星和残月两个猛地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主子,这话可是玩笑不得的,您别吓我们俩呀。”
姜离侧目,微微一笑,遮掩道:“我随口一说,当什么真呢?走吧,前面就到了。”
碎星和残月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压惊。
她们又走了一段路,前方是一个泛着恶臭的水池子,顶上有一个机关铁笼,方婆就瘫软在里边儿。
机关每隔半刻钟便会降落潜进水底一次。
就在人快要被呛的窒息之时,恰到好处的又将人给拉上来,以此保证被囚于牢中之人不会丢了性命。
“残月,去将她带下来。”
残月低头领命:“是。”
碎星出去守着望风,姜离则蹲在一桶清水的旁边,白色的裙角沾染了泥泞,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瓷瓶。
小心的倒了半瓶子药粉进去,接着又伸了两根手指下去搅合均匀。这时,残月已经提溜着方婆走了过来。
姜离亲自提着水桶走来,她在方婆面前站定,残月悄悄的后退了两步,以防殃及池鱼,
下一秒,姜离便将那水桶里头的半桶水直接从方婆的头顶浇灌而下。
“哗啦——”
“啊——”
方婆登时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她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发着抖,身上也只有几片破碎的布料用以蔽体,但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皆为溃烂之状。
她一眼便看到了面前的姜离,怒吼出声:“姜离!”
方婆之前被残月给割了舌头,说话的时候有些口齿不清,只能听清楚简单的一些话。
姜离皱着眉,抬手按了一按被刺耳尖叫声震得有些雾蒙蒙的耳朵,不耐道:“又不是盐水和辣椒水,消炎药粉而已,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