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碎星率先跳了起来。
她看向低着头的长命和一脸惊诧的百岁,收了笑意,言语如锋般的质问道:“你家掌印是几个意思?把我们当猴耍?”
“相识十年了,我家主子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司礼监的事儿吗?现在,却和我们玩儿背后阴人这一套?”
残月阴沉着脸色,手中长剑出鞘,指向二人:“你们当我家主子,是好欺负的不成!”
百岁险些被剑刺到,他倒退一步,白了脸,“不是残月,没有啊,真的没有啊,掌印不会这样做的!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阴你们做什么啊?这其中一定有天大的误会!”
符三七上前一步,怒道:“误会?我藏身在议政殿中亲耳听闻!你家掌印将我家小主子做的棋面全部一一揭破,还能有什么误会?”
“若你们也要皇城司,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看谁的筹谋更胜一层,那皇城司便归谁就是。如此,即便是输了,我们也毫无怨言,但你们呢?手段龌龊!人更下贱!”
百岁涨红了脸,回怼道:“符三七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什么龌龊下贱?你敢侮辱掌印,我杀了你信不信?!”
“杀他之前,你们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解释?”
久久未说话的姜离忽地开口,她的眼眸幽深泛寒,只冷的百岁一身火气都被瞬间浇灭。
百岁一下就偃旗息鼓了,“姑娘,您别信,掌印不会......”
“秉笔!”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疾跑的声音。
“大利?”
见到他,百岁立马缓了一口气,他冲上去,一把了拽住大利往里面拖,疾言道:“快,你快和姑娘解释清楚!皇城司是给了云家吧?一定是的吧?”
大利抿着唇,一脸的为难之色。
他垂着脑袋,幽幽道:“秉笔......皇城司是咱们的。掌印特叫奴婢过来传话,要您二位即刻随他出宫,前往皇城司,做好交接。”
百岁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喃喃着:“什么......”
可即便如此,百岁心里还是不相信,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掌印是最在乎姑娘的了,他绝不可能这样做!
听到大利的这一番话之后,姜离的心已经寒了七成,任凭多少解释也都成了无用之功。
皇城司没了,但云家的危机仍然存在,她得另想招数。
姜离自嘲一笑,到底还是她蠢,竟然会去相信沈妄,活该输的一败涂地!
她一摊手,手里头攥着的核桃、花生滚落了一桌子,淡淡道:“碎星、残月、三七,送客离宫。”
“是。”
三人跨步上前,面色上皆带重重怒火,“滚出去!”
百岁不走却也不再回怼,因为心底没了底气,他急得和什么似的,去推长命,急道:“长命你说话啊!”
长命任由着百岁推搡,现在他的心就好像是被放在了油锅上煎煮一样,又痛又痒。
姜离等了他片刻,见长命还是保持着沉默,她冷笑着,转身就要走。
见状,长命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起身,眼泛泪花:“小祖宗!掌印他是有不得已的......”
“长命!”
姜离一声呵斥,生生打断了长命的话。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长命,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的防备和心酸。
姜离说道:“百岁或许不知,但你不是。你一早就知道沈妄今日要踩着本宫和云家去夺皇城司指挥之权,对吗?”
长命一怔,结巴着:“我......小祖宗......”
“回话!”
长命低头,一狠心,点了头:“是!奴婢一早就知道掌印要这样做!”
一旁的百岁彻底崩溃了,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长命,“长命?你糊涂啊!你怎么不劝......”
“我怎么没劝过?!”长命亦是恼火:“掌印那性子你难道不知晓?我劝了,他就能听吗!”
此刻,姜离的眼底已凝成了一片坚固的寒霜,其中夹杂了十足十的恨意。
再抬眸时,划过了几分阴冷的暴戾,她喉咙刺痛,心底像是被利刃狠狠剜过了一样。
“长命,你伴我长大十年,整整十年啊。”
姜离嘲讽一笑,整个心脏都沁出了酸楚之味。
“你知不知道,我信你远比信沈妄还要多!然而,今时今日,连你也要骗我了?难道,这十年情谊,全是假的吗?”
长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垂下了眼眸,避开姜离的目光。
“长命秉笔,请您代本宫给沈掌印......哦,本宫忘了,现在不仅是沈掌印,还是沈指挥使了。”
姜离笑了笑,言语疏离又陌生,她接着道:“给他传个话,即便他不仁不义,即便他肮脏下作,即便他卑劣无耻,但本宫与他的盟约还是有效。赵家与太后那边该做的东西,可别忘了。”
长命抬起头,所有的情绪全被积压在心底,痛苦到了极致,他看着姜离:“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