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当真?沈掌印乃饱学之士,您都觉得是奇物那一定是绝妙之物,孤定要一看才是!”
姜离猛地抬眸,狠狠剜了沈妄一眼,下一秒她就听见傅让越走越近的声音,心下一横,缴械投降:“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快让他走!”
“甚好。”
沈妄满意一笑,旋即大袖一扬,扯过姜离的手将她往右后方一松,悄声道:“从右侧小径走,本督晚上去看你。”
这时,傅让也走到了。
“沈掌印,是何奇景啊?也让一看可好?”
沈妄转身立定,轻蔑的瞟了一眼傅让,没行礼,“方才本督好似看见一只红狐狸,凑近看才发现是一团软绵绵的红絮。司礼监尚有公事,殿下自己逛吧。”
沈妄走的干脆,这让傅让觉得自己被耍了。
他僵在原地,愣道:“红......红絮?柳絮不应该是白的吗......”
沈妄听见了这一句,冷峻的面容之上荡漾开了一点柔和,他的阿离明艳如阳,自然该是大红之色。
......
坤宁宫
姜离披戴着一身沉重的凤袍和金冠,略显颓唐的坐在榻上,满脑子都在回响着沈妄那一句‘本督晚上去看你。’
过去,姜离毒杀了傅谨,沈妄控制了大内,他便夜夜宿在坤宁宫,往往一折腾便是整整一夜,直到公鸡报晓、天明大亮了才会放过她。
那时候的感觉,姜离都快忘记了。可今日沈妄一句话,又让旧事重提,记忆重启。
“主子,临王来了。要见吗?”
碎星从门外推了条小缝隙,探了个脑袋出来。
姜离深陷于回忆之中,压根儿就没听见碎星说话。
碎星等了她一会儿,发现姜离没有半点动静,于是自言自语的缩了回去,“主子不说话,看来是不想见,这叫......对了,叫欲擒故纵!”
“不见孤?为何啊?”
傅让吃惊的看着一脸正气严肃的碎星。
他面容平庸,毫无亮点之处,一身装束也是十分朴素,很难让人相信此人竟会是一国的亲王之尊,“不会吧碎星姑娘?你是不是听错了,孤此来也并非是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拜见皇嫂罢了。”
“临王殿下,若是想要拜见皇后,大可等到明日早朝,帝后双临朝见文武百官之时,何必执着于今日呢?”残月自廊下一处走出,将碎星护在了身后,她道:“娘娘累了一整日,好不容易才坐下歇息,还望殿下体谅一二。”
残月也不知为何姜离不愿见傅让,但既然主子不愿见,便不见吧。
傅让握拳咬牙,一副不甘心的神色,“残月姑娘,孤真的是有要事......”
“圣上到!”
长命通传的声音响彻了整座宫殿,众人皆是一怔。
碎星一下慌了,急道:“临王殿下,您快躲一躲,要是让圣上瞧见了您孤身一人在坤宁宫中,会连累我家娘娘名声受损的。”
“万万不可。”
残月厉声制止道:“殿下一路走来,必然会有人瞧见,此时躲藏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向圣上解释清楚了就好。左右殿下和娘娘尚且连面都还没有见呢,任谁也不能无中生有出些什么来。”
闻言,碎星连连点头,“对对对,那我去通传主子,来迎圣驾。”
碎星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就推开了殿门,只见姜离还是方才的姿势坐在那儿,一动未动过。
“主子!主子,圣上来了,可临王还在咱们宫里呢,您咋还坐着呢?快去救场子呀!”
这一次,姜离终于听到了动静,她僵硬的抬头看着碎星,语气毫无起伏:“要用午膳了吗?”
碎星都快哭了,“什么午膳啊?我和残月姐姐还在劝着临王赶紧离开呢,圣上招呼都没打一下就来了,这会儿,估摸着两个人已经在外头照上面了......”
姜离的目光从呆愣,瞬间转为了震惊,“傅让来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没......”碎星一噎,“我告诉过您了呀,您当时没说话,我还以为您是不想见他来着。”
姜离嘴角一抽,苍天大地啊,她就神游了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就搞成这样?
天爷啊,快来人瞧瞧她这一箩筐的活爹呀!
她发誓,她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沈妄之前干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破事!
没错,都是沈妄这狗东西的锅!
姜离在心底飞速骂完沈妄,立即提着凤袍亦步亦趋地赶了出去,碎星紧随其后。
“圣上怎的忽然就来了?臣妾未能远迎,还望圣上恕臣妾大不敬之罪。”
姜离夹着嗓子,笑颜如花的迎了上去,福身行礼:“臣妾给圣上请安,圣躬万安。”
“朕安。皇后切勿多礼了。”
傅谨温润如玉,虚握着姜离的手将她扶起,二人相视一笑,落在外人眼中真是好一幅帝后和睦的景象。
姜离的目光扫到了一旁的傅让,“圣上,恕臣妾不识,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