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易然给九叔做了开刀手术,九叔的伤势不比其他外伤,他受的是内伤,肉里面的脊椎骨断了,必须要将肉用刀划开,将里面断了的脊椎骨用螺丝钉或者钢筋固定好,而且一旦做了这个手术,患者有一两个月是不能下床的,因为痛。
这在现代是一个大手术了,没个几万块钱根本做不下来。
这个要割好大一条口子。
易然拿着手术设备,发现花大夫家光线偏暗,屋里没有阳光照射进来,这手术没发进行。
这条件落后的古代,普通百姓家也只点得起煤油灯,关键煤油灯的光线还忽明忽暗的。
“花前辈,您家有镜子吗?”易然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气问道。
“有一面铜镜。”花大夫从他的卧房里拿出了一面铜黄色的铜镜,只是这铜镜照射的光太小了,照亮不到屋里,这个时代最好的反射折射工具是琉璃,可是琉璃都是外朝用来进贡大燕的贡品,普通老百姓见都没眼福见识一下。
要用玻璃制作的镜子,能完全让太阳光折射到屋里。
花大夫看着易然携带的这些新奇的设备,满心满眼羡慕,可也只有羡慕的份儿,这些东西即使易然送给他了他也不会用啊!
无奈,易然只好去找玻璃镜,龙大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打转,见她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易大医生不做手术了?”
易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古代完成一些在现代需要用到高科技的事还是挺难的,虽然她不是医生,没有给人做过手术,但在这个古代,也只有她和龙大知道手术,龙大自然是不可能屈尊降贵地去给别人剖背接骨。
“没有玻璃镜,花前辈的屋里光线暗,看不清,这样做手术肯定是容易出问题的,必须先克服手术前的环境条件,客观条件必须满足,病人的生命不是开玩笑的。”
“不就一面玻璃镜嘛?多简单的事,你先去给病人消毒,我随后就搬镜子来。”龙大道。
易然点头同意,龙大办事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易然进来,给花大夫一双手套,自己也戴上了医用塑胶手套。
这脊椎骨折断服药是不管用的,唯有手术进行接骨,然后接上以后,等他恢复个两三月,然后又划开口子,将里面用的螺丝钉钢板取出,接着又是两三月不能下床。
这病人起码要受半年的罪。
“我们的手不能直接伸进病人的身体里,因为有不干净的东西会感染,即使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手上的汗液也会令病人的伤口感染。”易然嘱咐花大夫道。
花大夫内心激动不已,好像又能看到易然施展她的医术了。
如果说二狗爹的摔伤柳枝接骨是易然瞎猫碰上死耗子纯属运气好,但这次不是。
易然拿出了很多他没有见过的工具。
龙大办事半点不含糊,搬着一块长方形镜子就站在院子里,将镜子的玻璃面放在太阳下,很快,太阳光照射到玻璃镜上,通过玻璃镜又折射到屋里。
“你做,我在外面守着。”
“娘,我要在里面帮你。”梦姐儿跳出来道。
“梦姐儿,你现在不能看到某些东西,你现在还小,有些东西还不懂,你就跟着龙大叔叔守在外面,外面安好,娘和花爷爷才能在里面安心替九爷爷治疗。”易然耐心嘱咐道。
梦姐儿听后虽然好奇,但是知道如果不是病人的病情严重紧急,娘是不会将她逐到外面的,娘是担心她看到后引起心里阴影。
村里人将易然当成怪物一般看待,易然平日里与村里的人没有多少来往,自然不了解易然的为人。
易然用刀小心翼翼地割开九叔的背部,果真,里面的脊椎断了。
如果是从房梁上面摔下来,摔断腿和一些骨骼突出脆弱的地方,是常有的事。
“易然就在花大夫家里。”红锦带着村里闲话无事的女人们四处闲逛,看到易然进了花间医馆,随后又把门关上了,觉着甚是奇怪。
不过她一个人煽不起风,也点不起火,得多找几个人前来助阵。
反正她与易然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一个已经成亲的女人,去一个大夫家里,还把门关上了,不用猜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鬼。
红锦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看到易然和花大夫在……在活剖人。
这可是件大好事,她正愁没地方抓住易然的把柄,易然残害村民,这要是换哪一个村民都不能忍。
“易然,将易然这个妖妇赶出村子,她要是在我们村子里一日,我们村子就一日不得安宁。”红锦带领村里的妇女生事,龙大见一群女人卷起衣袖叉腰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神色立马变得无比冰冷。
红锦铁了心要带着女人们往屋里闯,她要让女人们看到易然残忍的一面,让她们认为易然就是一个残忍自私狠心的女人,还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杀人凶手。
九叔的老婆也在其中。
“你们……你们是要干什么?”龙大厉声道。
龙大对村里的女人们都没啥好印象,说她们贤惠吧,有事没事就坐在一起嗑瓜子,信谣传谣,夸大其词,这跟宫里的娘娘们差不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易然,你出来,你可以随便杀人?易然,滚出村子。”
“易然,滚出村子,易然,滚出久阳村,滚出久阳村,滚出久阳村——”妇女们受了红锦的蛊惑,然后站出来声讨易然。
“易然,光天化日之下,你与花大夫在屋里大门紧闭,剖人腹背,抓人心肺,难道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易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花大夫听不下去,想出去与她们理论一番。
易然制止了他。
“一群文盲见识浅薄的女人,还值得您去为了她们耽误正事?”易然道。
花大夫转念一想,易然说的不无道理,易然现在的注意力只在病人身上,无暇去管别人说什么。
一名负责的医生,是不能管外面的流言蜚语的,她只是在救病人,她存的是什么心,没有比病人更清楚的,花大夫给九叔服了麻沸散,九叔现在处于麻醉状态,意识不清醒。
所以他感觉不到疼痛,醒后就有他痛的了。
易然全神贯注地接给九叔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