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户外面照了进来,有时很近、有时很远,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映衬着的是一个安静的世界,和安静的夜晚。
听着林盼盼用务必虚弱的声音对我说出“谢谢你”三个字时,我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我看着她,愣了半晌才轻轻说道:“我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谢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你让我感到特别……”
“特别什么?”她问。
“算了,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吧,护士让我不要跟你讲话。”
“我要说。”
这丫头都这么虚弱了,还是这么不羁的样子。
我看着她,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那我问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我不知道。”她轻声说道。
“那为什么要让他们绑架我,打我?”
“不知道。”
“问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就不要说了,闭上眼睛睡觉吧。”
“我想说,你陪我说话。”
我有点无奈,苦笑一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就是觉得你跟别人有点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她沉默一会儿,说道:“那些人都很怕我,他们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什么都听我的。”
“我不听你的,就跟他们不一样?”
“嗯,我以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可你却反抗,我就想不通让他们修理你一顿。”
“你好可恶!”
“你骂我吧。”
我没说话,她又说道:“可你在那种情况下依然没有认错,还跟我杠起来,还咬了他们老大的耳朵,你真不怕你走不出去吗?”
我冷笑一声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不想被你们欺负,我也可以忍了……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我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她忽然笑了起来,可这一笑牵扯了腹部的伤口,瞬间又痛叫起来。
“怎么样?有事没事?我叫护士来?”
“没,没事,我不笑就行了。”
“你还是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你怎么那么逗啊?”她还是闭不上嘴。
我低着头,沉声说道:“说起来也挺矛盾,你这个样子,我应该幸灾乐祸的,可我根本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我帮你挡了这一刀?”
“不知道,反正就觉得你本性不坏,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想不通。”
她忽然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了,渐渐闭上了眼睛。
我也没说了,也不知道该离开还是继续守在这里。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还是向她问了一句:“你的家人呢?要不要我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
“不用,他们很忙的,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我叹了口气,突然感觉她似乎和溪月一样,也是在家里很不受待见的那种。
因为她这番话,让我察觉到了她的孤独。
“你怎么还没走?”许久后,她睁开眼,看着我说。
“不走了,毕竟你是为了我这样的,我就在这里守着吧,你现在根本下不了床,有个什么事也好帮你做。”
她倒没有坚持让我走,心安理得的说道:“那好,我想尿尿。”
我看着她,顿了顿,问道:“你这样子,能下床吗?”
“你扶着我啊!”
“不是,你猜做完手术,就下地走动,不太好吧?”
“可我要尿尿,怎么办?尿床上啊!”
这可为难住我了,愣了一会儿,我才说道:“你等等我,我去问一下护士。”
“问个屁呀,你过来一点,扶着我去厕所就行了。”
我只好走过去,将床慢慢摇了起来,林盼盼的表情也随着床的升高而变得痛苦,肯定是伤口牵扯了。
我已经很小心了,连忙向她问道:“还好吗?”
“没事,你过来,扶着点我。”
我又向她走过去,她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地将腿从病床上挪了下来,很痛苦的样子。
我不敢轻易动她,只能让她扶着,她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废了老大劲儿才从病床上下地,然后才慢慢一步一步向卫生间走去。
我扶着她来到洗手间后,便说道:“你完了再叫我。”
她拉着我不让我走,一边对我说道:“你让我扶着呀,我站不稳。”
“你扶着我,你怎么尿?”
“你得让我坐在马桶上再出去吧。”
也是。于是我就让她扶着,她用一只手脱掉了裤子。
我没看她,直至她坐在马桶上后,我才退了出去。
片刻后,她就喊我了:“好了,进来吧。”
等我推开门走进去时,她还坐在马桶上,由于还没有穿上裤子,有点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