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当年的盲婚哑嫁怎么能作数呢,上面都说了,不得包办婚姻,我这也是寻找自己的幸福。”抛妻弃子的渣男爹只是一瞬间,就梗着脖子给自己想到了借口,嘴里振振有词地又重复了两遍,“我这是正确的,符合时代的做法,这是寻找我自己的幸福。”
他这一番话实在是太无耻了点,大多数村民都是老实淳朴的,突然看到他这样的人,气的无话可说。
村长已经气得不行了,他现在哑口无言,顿了顿后破口大骂,“苏家老二——你这是钻政策的漏洞!当年你娶梅,我们大伙都在呢!我们还没死!现在被别的女人一勾,抛下妻儿老小,你良心喂狗了啊!”
苏老二梗着脖子,一句话也没说,和寡妇两人站在一起,一副谁也不在乎的模样。
李梅见到这一幕,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甚至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直接扑上去之后就开始撕扯苏老二还有寡妇。
“你们两个狗东西!今天扒了你们的皮!良心喂狗了,在这个家没有一天好过,你妈折腾我们。每次一来就骂你这两个女儿是赔钱货,每次不是殴打招娣,就是辱骂盼娣,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个窝囊废!!我当时要是知道是嫁给你这个贱人!我宁愿跳河自杀!”李梅虽然软弱,但并不是没有一点脾气,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之前她当做天一样的男人竟然跟村头的寡妇跑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寡妇一时没注意,差点被她连衣服都扒下来了,被打骂之后,也不甘示弱地撕扯起来,“你算什么东西!长得丑还是个软包子,看看你这样子!哪个男人喜欢你啊!”
眼见着场面逐渐开始混乱起来,村民们手忙脚乱就想上前拉架。
这时,看好戏看的差不多的苏知阮缓缓走了出来,“不用拉架,让他们打!”
“盼娣二柱,你们两跑去村头叫派出所的来,就说这儿有人杀人。”
她话说的狠。
村民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扭打在一起的三人动作慢了下来。
苏知阮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打啊,记得打架斗殴,至少要进去三个月,三个月足够你们好好打架了。”
一听到要被拘留,三人同时放开了手。
村头的派出所也是去年刚刚建立的,村民们都心生敬畏,也不敢去打扰。一听苏知阮这么说,三人立刻不打了。
李梅头发散乱,对着渣男贱女冷哼一声,看着人群中自己家的招娣,她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连忙站在了苏知阮身后。
“要不是派出所在,老子今天就给你点教训!”苏老二龇牙咧嘴地说着,他脸上在混乱中被指甲划了一道口子。
“既然停手了,那我先说两句。”苏知阮放开两个孩子,让弟弟妹妹陪伴在李梅身边,而她上前一步。
在村民的眼中,往常虽然泼辣,但实际上没什么胆子的苏招娣,今天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长相还是原先的长相,但是这时候给人的感觉,好像她比村长都有威严。
“你要说什么?”苏老二警惕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他有些心虚,为了故作镇定,就连声音都放大了不少,“你只是个女的,之后肯定要嫁人,一个赔钱货而已,老子把你养这么大,打你两下怎么了,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我还没问你要彩礼钱呢?”
“冤有头债有主,方才来家里要债的,应该是你的意思吧,”苏知阮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三十块钱,这个数字放在上一个世界,可能都不够吃一顿饭,但是在这个年代,这是农民足足半年的收入,在这个五分钱能买一个大馒头,三分钱一根铅笔,七分钱一个本子的年代,三十块钱足够全家人吃很长时间,至于来要债的,如果不是原主这个渣爹的指示,在这样一个和平年代,他们怎么会来到一个全是孤儿寡母的家里要债,“谁欠的债谁来还,否则……据我所知,我们国家有一整套完整的法律。”
“还有,根据我国法律,确认为血缘关系的父母子女关系,具有赡养义务,”苏知阮淡定地说道,她不卑不亢,胸有成竹,语气虽然轻轻,但很容易就会得到别人的信任,她继续说道,“我今年十六,两个弟弟妹妹今年八岁,若是告上法庭,那相信法官大人定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对于抛妻弃子这一点,没有人比苏老二更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一下子就慌了神,然后下意识看向了寡妇。
寡妇有钱,他知道。
寡妇的男人前几年在钢铁厂上班,结果出公差意外死亡,当时赔了不少钱,这也是他为什么费尽心机也要傍上寡妇的原因。
“你这个小贱丫头片子!真是伶牙俐齿!”寡妇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尤其是看到苏知阮漂亮的脸蛋之后,她更是心生嫉妒,语气都尖酸刻薄了很多,“不就是想要钱吗?闹成这样,穷酸鬼就是穷酸鬼——这样,今天苏老二的债我替他还了!然后再给你们家五块钱。”
“五块?!”周围的村民们也都惊呆了。
苏老二更是喜不自胜,还清楚了这笔钱,那之后他就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也能和李梅以及这几个累赘孩子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