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有些混乱,可还没来得及接话,便听到霍澧喊他去吃东西的声音。
霍西宸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恶意,带上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就这样同只有九岁的他,擦肩而过!
最后第二次见面。
是在庙里。
那人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串开过光的佛珠。
两人遥遥相对。
那人冲自己笑了笑,眼里的怨毒叫人毛骨悚然。
最后一次,十岁,除夕夜。
他四肢无力,被人撞下池塘,刺骨的寒气遍布四肢百骸,意识开始混乱,只知道落水前,混乱的最后一眼里有霍西宸,他竟是不知道这人竟是何时来的。
那之后,霍西宸就被外公送走了。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对自己有恶意的人,即便里面存了许多不合常理的疑点,可他下意识不想去深究。
比如说,伤了他,为什么霍西宸还能全须全尾地离开京市。
比如说,为什么外公每年都会偷偷给霍西宸一份压岁钱,份额同他和霍澧一样。
比如说......
可,有一天,在霍家的宅子里,妈妈让他去匣子里取几块喜欢的珠宝翡翠拿去银行存起来,算作他的成长基金。
他在那个匣子里看到了一块和霍西宸脖子上那块一模一样的怀表。
......
一支烟很快燃到了尽头。
娄未白看着猩红的烟头落在烟沙里,最后一点点熄灭,轻轻闭了下眼睛,可眉宇间的烦躁却如何也散不去,化不开。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他点开。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
游戏开始。
眼皮子往下压了压,娄未白拧眉按灭,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与此同时。
霍西宸用取食器捞了勺鱼食撒入鱼缸里。
漂亮的鱼儿们蜂拥而上。
鱼肚很快鼓胀起来,轻薄的鱼鳍泛着幽幽的微光,水面无端起了些波纹不一的涟漪。
......
“下周的期中考卷子难度不高,给大家圈的重点,要回去好好背,另外,选择题的占比大,不会做也别空着不填,随便选一个,万一就蒙对了呢?”
大学的及格率实在低,由不得阮羲和不紧张。
毕竟,刚才在办公室里,几个前辈轮番叮嘱她,让她一定要同学生们讲,尽量多写,不然,后期痛苦的就是批卷老师。
那真不是放水的问题。
他们就是闭着眼睛改卷,这学生都特么及格不了啊!
天知道,每次学生考试,伤害的都是老师......
“放心吧,小阮老师,我们肯定把题都填满!不给你丢脸!”
阮羲和被学生们逗笑,摆摆手不让他们贫嘴。
“好,大家安静一下,再背一遍咱们的答题口诀!”
“好!三长一短选一短,三短一长选一长,两长两短就选b,同长同短就选a,长短不一选择d,参差不齐g无敌......”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一股脑地往外冲去。
到底是大一的小不点,还热衷于去食堂抢饭。
阮羲和脸上挂着笑,慢吞吞地将电脑收进包里。
刚准备提起东西,一双手,先她一步,将包包拎起。
她一抬眸就对上了娄未白含笑的眼。
只是,同往日不同,他今日的惬意未达眼底,总朦朦胧胧地带着些别的情绪。
“怎么了?”
“没什么啊。”他抬手摸了摸阮羲和的头,面上看不出半分异样。
“你抽烟了。”
“抽了两根。”他乖巧地报出数字,坦荡极了。
“有事可以跟我说。”她轻轻握住少年提着她包包的手。
“好。”
车子七拐八弯的没有回家,娄未白开了许久,最后停在了月亮湾沙滩外的停车场里。
夜晚,海边总是风很大。
他把车里那件冲锋衣取下来,披在她身上。
衣服很大,几乎盖过她的屁股。
“口袋里有东西。”
少年的声音被海风卷着,有些低,却又揉粹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嘴上虽然有些嗔怪,可手却很自然地去拉衣服口袋上的拉链。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娄未白侧眸看去时,有缕调皮的小头发正往她眼前挡。
少年下意识侧了下身子,替她挡住这一面吹向她的海风。
取下腕子上的手绳,低头认真地帮她绑着头发。
她看着少年手腕上那道被小皮筋留下的痕迹,指腹顿了顿,喉咙隐约有些发痒。
风里有大海的味道,可风里也有残余的烟草味。
他动作实在小心翼翼,许是怕弄疼了她,可越是这般,她心口的酥麻感便愈浓。
直到握住那枚小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