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口红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
听动静大抵是那膏体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便折断了。
顾不得遗憾,她想先回包间,毕竟出来上厕所,她连手机都没带,只攥了支小口红,没有怎么停顿,她掉头就走,停电时搁厕所照镜子那特么也太吓人了!
只是刚凭着记忆里的路线出来。
才拐过一道弯,便被一个莫名冲出来的人撞了一下。
这力道太大,角度又刁钻,她穿着极细的高跟鞋,完全失去重力平衡地踉跄了几步。
可更让她来不及做反应的却是那股熟悉的甜香。
熟悉到心脏一瞬间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窒息感与汹涌的酸涩席卷她每一寸五脏六腑。
失重感让人慌张。
下一秒她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坚硬的胸膛撞的她鼻子有些疼,可耳边却是他一下比一下更快的心跳声。
这样仿若错觉般的暖只持续了两秒。
又猝不及防地被他轻轻推开。
她手指蜷了蜷,指甲压进掌心,一下比一下用力。
黑暗中,那人似乎想离开。
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
她似乎崴到脚了,可顾不得那隐约的刺疼感,下意识攥住了那人的衣角,只一点点衣角。
“霸王龙,我知道是你。”
黢黑的长廊里安静莫名。
似乎只有绿色的应急通道灯牌在泛着光芒。
眼睛已经逐渐适应黑暗。
她夜视能力很好,可头一次,她希望自己的视力不要那么好,这样就不会看到他脖颈上清晰又张扬的纹身,以及略显苍白疲惫的侧颜。
他一点点綳起身体,用了些力气,抽开了她手里的那一小片衣角,径直往前走去。
“韶至!”
他手指成拳,没有回头,喉头莫名沙哑干涩。
“韶至!”
这廊道啊,来时还觉得有些长。
可现在他一个人走,她忽然就觉得这条路真短,好像,只是过了片刻便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不见时,有些情绪可以藏着。
可,当真触到时,那些原本以为会慢慢趋于平淡的难过,又重新翻腾着卷起。
灯又亮了。
也是,这么大的店,一般都有备用电源或者小型发电机,这种突然停电的大事故一般都不会超过3分钟。
骤然亮堂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被灯光刺的酸涩发疼。
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压着手心,空气中隐约还有些奶油话梅糖的甜香。
......
“阮姐你回来啦,刚才吓死我了,突然就停电了!哦,对了,刚才你男朋友找过来了,说你电话没人接,我说你去洗手间了。”小徐认认真真地同她汇报着,就是有些可惜,刚才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好想知道阮姐那么漂亮,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呀!
“嗯,好的,谢谢啊。”
阮羲和笑了笑,坐下打开手机给男人回了个信息,免得他担心。
......
越颉扫了眼那两个人,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刚才突然停电,这两个人非常一致地往外面跑。
商拾应他是知道的,女朋友和同事们聚餐在这里,那韶至为什么要出去?
有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圈椅扶手上。
木制的顺滑感无端让人有些烦躁,这大抵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
侍应生为大家布了菜,这碗蟹黄蛋羹真特么酸。
他尝了一口就停了筷子。
叫了林儒胥过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男人便离开了包厢。
越颉重新靠回椅背上,手里轻轻摇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神色莫名。
阮阮快生日了,他先前准备了别的礼物,但是一听说商拾应手里有一颗三克拉的红钻,就连夜赶了过来。
原本准备今晚好好谈,倒是不想韶至先出了手。
圣保罗现在的局势不能说不好吧,只能说相当糟糕。
在东南亚毒圈里称王称霸的那个组织盯巴国很久了。
圣保罗这地方称它是毒窝一点问题没有,甚至可以说它是发展某种黑色产业的天堂。
原先教父没死前,南北统一,外界也不好渗透。
但是,现在南北分界,外部势力便也蠢蠢欲动起来。
北边安静成这样,是顾渚紫提着脑袋部署十几年换来的。
南边,到底还是太急了,如果可以再等一两年说不得可以顺当很多。
只不过,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也是正常。
韶七这人心狠,是个能成事的。
只不过,韶家一直不是一块铁板,韶如霜跟东南亚那边联系密的很,一开始,传出那女人死亡的消息时,他还在想,另一条秘线是谁,倒是没想到,韶天堑藏的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