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捏紧手里的钢笔,巨大的力道在笔管上留下两道凹陷的手指印。
“和和,今天不能走南门,有埋伏。”
南门口的摄像头几不可察地闪了下绿光。
“好。”
“北纬四十五度方向,有狙击手,开防护罩么?”
“先不开。”这种保命的东西,她一定要留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再用。
“新家附近有埋伏,韶至的人被引走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拔开笔盖,尖头触在平顺的课本上,有点点墨迹在慢慢晕开。
你看染黑很容易,可沾了色的纸就再也白不回来了,即使费尽心机祛除了污渍,可纸张上总归留了痕迹......
“和和明天人会更多。”
亡命之徒们无非就是为了钱。
她其实第一时间就想过反挂他们,毕竟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可是买凶杀人,跟自己杀人,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旦她越过雷池,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当然她也可以现在回国,躲到鹤南弦的身边不出来,可是,她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阮羲和不想做谁的笼中鸟,她是展翅的雄鹰,是奔腾的烈马,是独来独往的猛虎,是世间了过无痕的春风。
她想要自由的。
笔盖被彻底合住夹进书页里。
她轻轻阖了下眸子,睫毛颤颤,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层错落不定的阴影。
“明天上午没有课,今天晚上通个宵。”
“好~”044太了解阮羲和了,她这么说,自己心里也就有了数,语气里不乏兴奋,跳动的绿色数据流更是有些跃跃欲试!
下课后,她靠着椅背,懒洋洋地坐着,活像没了骨头似的,拧开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和菊花。
橙黄色的菊花朵同红艳艳的枸杞和在一起,艳丽的很。
大冬天就该喝点汤汤水水的东西。
唇沾着杯沿轻轻抿了一口。
早上出来之前就晾过,这会温度倒是还好,不烫嘴。
“姐姐,我下午有选修课,跟你不一起了,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有几个想法想跟你讨论一下。”
“今天晚上可能不太行,有事。”
“那晚点也没事,我可以等姐姐。”
“不用等我,结束可能凌晨三四点了。”她抱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嘬着。
“啊,哥哥这么厉害么?”
“噗!”
见阮羲和这么大反应,那本厚厚的经济学课本封皮上甚至沾了几颗橙红橙红的枸杞,这也难说谁更尴尬......
阮羲和涨红了脸,一边狼狈的咳嗽,一边从包里抽出纸巾来擦桌子。
“对不起姐姐,我以后不说了!”宓桓心思单纯,方才真没别的想法,就是下意识感慨了一句,他倒是想帮她拍拍后背,但是又怕姐姐不喜欢别的男孩子碰自己,手伸了几次,到底没有逾越,只是抽了纸巾出来,帮她一起擦桌子。
好不容易呛着的劲舒服了些,她不自在地撩了一下头发:“我是正经人。”
宓桓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跟自己解释的意思,但是这种私事......其实也正常,男欢女爱嘛,人类天性。
“没事,那我明天再跟姐姐讨论。”
他懂事的没有问她今晚去干嘛,没资格,也没必要。
“好。”
......
一个带着贝雷帽穿着很英伦风的小胡子男人靠着电话亭点烟。
只不过那细泠泠的香烟夹在指间都快燃尽了也没见他抽上一口。
期间还有几个大胆的金发姑娘上前去问他要联系方式。
这小胡子长得很帅,是那种很有特点很有韵味的帅,漂亮的凤眼一勾,很容易就迷的姑娘们晕头转向,要非挑点毛病的话,大概就是这身高有些不够,大抵只在一米七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