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羲和没有伸手接,只是在票面上扫了一眼,片刻后同样弯起嘴角轻笑一声。
庄洞梁原本胜券在握,可阮羲和这般反应,他倒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意思了。
“这支票是叁壹单独给阮总喝茶的茶水钱。”
庄洞梁这话意思就很明显了,这是私下里给的,不过深海人鱼的账面,倘若阮羲和真是个见钱眼开没底线的,瞒着合伙人收下这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双方确实皆大欢喜。
可惜,阮羲和向来不贪墨公司和合伙人的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些钱,可以赚,但有些钱拿了这脊梁骨便再也直不起来了。
“庄董实在会开玩笑,这茶水费,我还真是要不起。”她将那一个亿的支票推还给对方。
庄洞梁脸上无甚表情。
眼神随着支票移动的方向慢慢收敛,最后一错不错地锁定一处。
心下思绪倒是百转千回,神秘叵测。
双方沉默了片刻,包厢里的温度一降再降。
“咱们做生意不就为一个财字,阮总当真要把这钱财拒之门外。”
“确实,做生意为财,可我自幼便懂一个道理,黑心钱可赚不得,毕竟,多行不义必自毙嘛,庄董觉得我这观点如何?”
“你!”
庄洞梁差点没忍住将茶杯砸她脸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说话竟这般难听,这不明摆着说他赚的是黑心钱,且!罢了!不提也罢!
刘皖虢一听这火药味上来了,想劝,又没办法劝。
“女娃娃,你今日这面子,我是因为刘市才给的,年岁小就该知道跟长辈说话,言谈措辞都得注意,沈市这一亩三分地,你要吃透了,还需得几年,谦虚和逊些吧,毕竟,可别怪我庄某没提醒你,刚强易折!”
阮羲和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压根就不看向对面,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空盏的茶杯:“您教训的是,晚辈确实得向您学习,毕竟您征战商场时,我还未出世,而今同您叫板,倒是晚辈的不是了,以后定向您学习,毕竟我这人啊,就一个缺点,脸皮太薄,有些大放厥词的话可半句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不像您,这脸皮怕是子弹也射不穿吧。”
阮羲和刚说完这话,刘皖虢就知道不好!
可是这话再拦也来不及了!
只见那庄洞梁气得脸色铁青,当下便砸了一只紫砂茶盏!
“嘭!”
泥陶碎裂炸起的那一下,包厢里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唯阮羲和笑盈盈地坐着,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你可知便凭你方才那些话,我。”他到底是顾忌着刘皖虢在场,那后面半句话藏掖着没有说出口。
阮羲和看了周丛一眼,对方立刻起身,拿过滤好的茶壶,替她把茶蓄上。
“庄董怎么不继续说了?哦,我知道了,咱刘市还在呢,没事没事,那我替您说,您是想说,要把我永远留在沈市是么?”她说到这里,仿佛是在说什么笑话一样,低低笑了两声:“您日后要是改行说相声,晚辈一定第一个去捧场。”
“光嘴皮子厉害,没用。”
“对,您说的对,那今日不需要谈了,没事,我不急,反正明天我的律师团会正式起诉小庄总,咱可以等小庄总去吃牢饭以后,再过来慢慢喝茶,是吧,您泡茶手艺确实不错,周丛跟老前辈好好学学。”
“是,和小姐。”
“你!”
庄洞梁一巴掌拍在茶桌面上,气得心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