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一件外套往下走。
深市九月份的晚风有些潮湿,她的头发随意地披着,脚上蹬着一双带细链子的白色凉鞋。
祁斯见到她,神情有些恍惚,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我以为你不会下来。”祁斯看着她,眉宇间的怅然散了一些。
“我以为你不抽烟。”她也轻轻笑了笑。
“心里烦的时候会抽两根。”祁斯走过来,打开副驾驶的门。
阮羲和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睡裙本来就不长,一坐下更是短了一截,白的反光。
“烦什么?”她淡淡开口。
“不知道。”他的手搭上方向盘。
衬衫袖子挽起来,露出手臂,和腕上的小皮筋,皮筋上的粉色爱心桃已经被磨得掉漆了。
“怎么还带着它?”
阮羲和看着那根小皮筋。
“我怕哪天遇到你,你会用上。”他语气很柔很轻。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祁斯抱着讲义带着金丝边眼镜,走上讲台。
她忽然想起自己去他办公室找他,故意言辞含糊说我是您的课代表。
她忽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载她,坐在副驾驶里,她觉得这种斯文败类很带感,不可抑制地想看他疯狂的样子,他们在一起做过很多次饭,一起养猫,一起带奶糖去打疫苗……
那时候,回忆其实挺多的,他是自己遇到的所有男人里最绅士的,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任何一件事情。
他后来没有让她进过厨房,他总是会贴心地准备好早餐午餐晚餐,甚至他们明明住的那么近,他也没有提出过非要与她同居的话。
祁老师有时候古板的很,他也没什么恋爱经验,第一次陪她去电影院看电影,见别人家的男朋友都去给女朋友买爆米花和可乐,他就有模有样地去学。
有一次,她在网上刷到一条视频,是一个up主录的视频,给女朋友剥石榴。
那会祁斯正在外地出差,她把那个视频发给他,当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他回来时递给她一个罐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剥好的石榴。
她觉得好笑,眼睛里满是笑意:“你哪有时间弄这个呀?”
他拍了拍阮羲和的脑袋:“你想吃,我在飞机上剥的。”
还有一次,她来大姨妈了,那几天可能着了凉,她平日里一向身体好,从来没有肚子疼过,那天却疼的死去活来,肆肆都着急的不得了,想用能量来修复,但是她不想浪费能量。
祁斯在学校上课,趁着下课时间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听出她语气不对劲,直接调了课回来,买红糖水来家里泡,一口一口地哄着她吃。
他说:“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也可能是夜色太美,总叫人惆怅的。
“这个爱心桃掉漆了,这个给你。”阮羲和摘下手腕上的小皮筋递给祁斯。
那会这种样式的小皮筋她买了一整包,有粉红色的,有淡绿色的,还有什么颜色,他有些记不清了,两人在一起时,他手腕上就一直带着。
那会爱心桃就经常掉漆,她隔一两个星期就会给他换一根。
就是这一瞬间,祁斯鼻尖一酸,镜片上都涌上热气:“好。”
阮羲和拿过他的手腕,将旧的那根取下,把新的带上。
正要拿走旧的那根,被他按住了手腕:“这个也给我吧。”
阮羲和没说什么,将旧的那根还给他。
“陪我去海边走走?”祁斯向来尊重阮羲和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