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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意在孕期抽空去了一趟启王府,她想救下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
虽然仨人担心的要命,生怕她磕着碰着不想让她出门,但雪意还是硬气的出了宫。
她一冷脸,三人就没辙了,不能凶不能生气不能不答应。
现在正值冬日,大雪纷飞白色笼罩着国都,寒风凛冽。
所以三人才不愿让她多出来走动。
雪意固执地穿着厚厚的斗篷和冬衣进了启王府的门,夏启明正在处理王府的事务,得知她来了欣喜若狂,连忙出了书房将她迎进了内院。
几年不见,夏启明成熟了许多,岁月也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毕竟已经是做父亲的人自然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他搀扶着大着肚子的雪意坐在软榻上,让下人给她添茶。
但雪意抿了口热茶后却屏退了下人,她怀中抱着一个热汤婆子,目光平静。
现在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夏启明坐在椅子上,怜爱地看了几眼雪意大着的肚子,不由得感叹时光荏苒,一转眼间二人都做了父母。
当年夏少衡和安夏的那件事虽被压下,但凭借他的耳目依然查到了些许消息。
他也很震惊,更知道了些许内情,原来她竟不是他们有血缘的妹妹。
如今再见,自然也是心情复杂。
雪意坐在榻上,平静地问道:“念启还好吗?”
“还好,这些日子已经开始学知识了。”夏启明如实回答,自然能听出雪意话里的关切之意。
雪意垂下眸,说出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启明哥哥,该放下了。”
夏启明一愣,不知她什么意思。
“安夏……”
雪意站起身,走到书案旁,提起笔写下了几个字。
她并未直接将纸递给夏启明,而是抱着温热的汤婆子走了出去,夏启明只得先跟上她的脚步。
雪意的脚步停在院中,她穿着厚厚的斗篷,转过身对上他的双眸,四目相对间不知何时夹杂着些许复杂和深沉。
一样的冬日,一样的飞雪和寒风,她的眼眸依然清澈明亮,一如从前她在他宫里救下那个少年那日。
宫苑深处,遥见玉叶翩纷,宫墙应闻簌簌,密雪浩若飞花。
二人沉默良久,雪意却只留下了一句话。
“启明与念启,都应不负君露。”
……
她走了,迈着步子离开了启王府,独留夏启明一人看着她留下的字发呆许久。
上面只有八个字:五月初七、六月初四。
那件事,安夏居然知道……
他从未对别人坦露过,自认为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他没有勇气去问她怎么知道的,更无法对她下手封口。
她那样好的人,还是不要被染上不堪和脏污了……
夏启明收起纸条,将它塞进了书简里,恰逢君露端着热汤敲了敲门。
他敛下心神,“进。”
君露端着热汤,亲自放在了桌上,关切地问道:“王爷,方才是安夏来了吗?”
“嗯。”夏启明拿起汤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碗里的热汤。
他抬眸,看向一旁成婚多年却在他面前依然会害羞到脸红的女人,她穿着和他身上做工相同的冬衣,连颜色都是她特意选的。
夏启明不是不知道她的那些心思。
孩子的名字叫念启,王府中各处都有她的身影,总能偶遇到他。
其实他与她很少同房,仅有的几次也是在他心烦的时候想拿她撒气。
但她每次都生涩又害羞,不管他多过分她都顺着他由着他,没想到就那几次,她还真的怀上了,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自从生了孩子后,他很少碰她,如今三年了也仅仅十几次。
可君露一直毫无怨言,每日都笑呵呵地为他打理着偌大的王府,为他分忧。
君露小心翼翼地偷偷朝夏启明靠近,袖子挨到一起时看夏启明没有制止,她就像偷了腥的猫儿一样开心。
夏启明怎会发现不了她的小动作,平日里他会心烦的让她出去,但安夏走时的那句话他却怎么都忘不了。
“启明与念启,都应不负君露。”
她确实为他做了太多,一国公主收起了骄傲和脾气还要顺着他。
看见她脸上洋溢的笑容,第一次,夏启明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烦了。
当初娶她只是无可奈何,为了两国的和平。
所以他一直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的,行房时也从不顾她的感受。
思及此处,夏启明放下汤碗,一口都没喝。
君露立马就紧张的不得了,“怎么了?是不是不合王爷胃口?妾身再去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