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弱皱起眉:“秘境历练,战斗受伤,乃是寻常,你若是想为你师弟找回场子,这事也是你不讲理。”
她句句维护纪清昼,就差没把纪清昼拉到自己身后,和萧惹意来一场唇舌论道了。
“……是。”
萧惹意无法反驳,她道:“只是,前些日子无量宗内传出一些事,说纪道友并未受惩罚,还得了嘉奖。”
若是纪清昼受惩,天音门便将此事翻页了。
可偏偏纪清昼的赏赐是真的。
天音门那些重伤弟子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无量宗行事简直不要脸皮!
若是无量宗舍不得严惩纪清昼,天音门也不介意帮一帮。
不过,天音门还算要脸,没有以大欺小,而是让与纪清昼同辈的萧惹意出面,为自家受难的弟子找回场子,讨回血债。
“那些都是谣言!”
柳扶弱闻言更气,她道:“你根本不知清昼受了什么苦!”
不等萧惹意说话,柳扶弱就气呼呼地说道:“清昼受了三百鞭刑——即便是金丹期修士,都能被三百鞭刑打坏肉身,更何况清昼一个筑基期,怕是连筋脉都受损了!”
“三百鞭刑坏她肉身后,刑堂又推她进了千米问心剑途,无量宗的问心剑途专攻神魂。”
“即便道心坚如磐石,也会在剑气凛然中激荡不休!”
“严重者半途便会心魔缠身,当场暴毙身亡!”
“清昼是爬过去的!”
柳扶弱擦了药膏,本消肿的眼睛又红了,“根据在场亲历者所言,清昼的血染红千米问心剑途,事后甚至没有弟子将其擦拭干净。”
为何?
因为有本事能过千米问心剑途的弟子寥寥无几!
纪清昼却是能拖着重伤之躯过那问心剑途!
这般坚韧的道心,谁还敢污蔑她与魔修有勾连,背叛了正道?
柳扶弱用力一抹眼角,瞪着萧惹意:“肉身损坏,神魂激荡,这等重伤,若不好好养着,不死也残!”
“你可知无量宗连养伤的机会都没给清昼,直接将她扔去了刺骨山寒狱?”
她恨恨道:“若非魔修潜入刺骨山寒狱,想对清昼下手,无量宗不得不提前将她放回灵药峰闭门思过,她怕是会死在寒狱里!”
萧惹意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是惊的。
“……见到纪道友后,我也明白她绝不是阳奉阴违之人,不会逃避惩戒。”
萧惹意喃喃:“可我没想到,无量宗的惩戒竟这样狠……”
柳扶弱冷笑一声,愤愤道:“当然狠,二宗九门联手施压,非要给她定与魔修勾连之罪,恨不能将她置于死地!”
“是我错了。”
萧惹意轻叹一声,她与纪清昼虽是同辈修士,可交集寥寥。
十年之前,纪清昼只在无量宗内苦修,一朝出山,闻名整个修仙界,直接压过谢子夜,成了修仙界第一天才,风头无两。
后来发生那场祸事,纪清昼一落千丈,为了对抗心魔,几乎将大部分精力都用来修心。
其她修士要么苦修,要么参加各种比赛,与同辈切磋交好。
纪清昼从不与那些人打交道,而是时常下山历练,救助凡人,以凡尘喜怒哀乐洗练心境。
萧惹意过去只远远见过纪清昼,对她的印象只有温和沉默,无法了解内在。
如今初相识,仅仅一个照面,萧惹意便明白,这样一位坦荡女子,绝非传言中,不受刑罚,反得赏赐的宵小之徒。
这也是萧惹意在说出来意前,先起身向纪清昼行礼道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