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呵呵的笑,“老夫终年打雁,没想被雁啄瞎了眼,事情原原本本就是如此。”
“你恨不也该是恨姬家吗?那女娃啊!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有什么血海深仇!”
“啧啧,你是没看到她当时恨你不死的样子了!”
陆云锦手背青筋突起,没想到前世的悲剧竟有这样的缘故,回想起母亲的音容相貌……他用力闭了闭眼。
没有姜东预想之中的失控让他有点意外。
再睁开,花瓣一样的薄唇勾出锋利弧度,“姬家,陆家,姜家,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得到自己想要消息,陆云锦转身,跨出牢门前,他诡谲的语调尾音上扬,回荡在整间冰冷逼仄的牢房内。
“哦!忘记告诉你,来前我去荷花乡看望那个小家伙,他恰巧被条金环蛇咬伤,现在应该命不久矣了吧?”
“呵!呵呵!”
姜东闻言,神色大变,他当然知道陆云锦医术了得,现在已经无心分辨话里的真假,手脚并用向他爬去。
粗糙地声音悔恨与急迫交织:
“不!不不不!我错了!我不该妄图摧毁你的心智,求你……求求你救救盼儿!”
“我把这些年积攒所得给你,把朝中官员把柄给你!求你救他一命……”
身后的嘶吼愈发凄厉,陆云锦头也不回。
造册抬手交给卢长青,里面内容可以公布于众,他粗略翻开看了看,气愤唾骂出口:
“狗官!贪官!”
两人马不停蹄,火速赶往皇宫。
次日早朝,百官噤如寒蝉,最能闹腾的御史注意到皇帝脸色都不敢说话。
四国弄了点由头想进来看热闹,被低气压的皇帝直接轰了出去。
当来喜拿着造册一条条宣读丞相这些年干过的条条状状林林总总。
百官惊也不惊,姜东过去可不低调,可以说很嚣张。
仗着有荣家这座大山压着,皇帝不敢妄动他,很多动作明目张胆。
伪造功绩帮助下面的官员晋升,豢养私兵私采金矿,结党营私把控朝政……
提到结党营私,文官队列不少文臣一下子抖如筛糠,头恨不得埋进裤裆以求自保。
武将队列众位将军露出幸灾乐祸,该!
这帮狗日的缩头乌龟战争一来不是躲就是求和,关键歪理一大堆,舌灿莲花争执不过,大招还会死谏!
卡粮草,卡军需,非战时期想要点粮跟求爷爷告奶奶一样困难,他们早受够这他娘的鸟气!
终于挨收拾了吧!该!
皇帝最后放出重雷,先帝十八年,姜东修建北运河时期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至使天灾降临,北运河坝决堤,淹没粮田数十万公顷。
把百官炸的不轻!
都知道这次北方洪涝,洪水率先冲垮运河堤坝才造成如此之大的损失。
重建北方需要消耗的人力与财力都是无法计算的天文数字!
没想到里面竟有丞相手笔。
可真该死啊!
皇帝压下涌到喉头的痒意,昨天当看到这条消息时候饶是以他都惊住了,再然后是滔天愤怒!
这些年有他压着,姜东撑死在政事上搞风搞雨,没想到最大的雷先帝时期已经埋下。
愤怒,痛惜让他彻夜未眠,旧疾发作也更严重,之所以坐在这里不说话,百官都以为他是气狠了,实则剧烈咳喘快要忍受不住。
这个时候一旦传出他重病,四国不说会咬住不放,隐世家族也会反扑。
隐晦给了某处一个眼色,皇帝半磕上龙目,接下来的,交给银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