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绕过她眼都没抬,“老夫不和无知妇人沟通。”
走到满脸冰冷窥不出情绪的陆萧面前:“侯爷,还请开窗通风。”
“我看谁敢!”老太太迈着小脚“蹬蹬”追上来,唾沫横飞与府医理论。
陆萧被二人吵得头疼,翠柳趁机道:
“侯爷!不如请王御医过来吧,夫人的身体一直由其负责,一事不烦二主。”
陆萧觉得有理,派人去请王御医。
府医甩开老太太,几次想上去为姜可媛把脉,全被翠柳有意挡下。
陆萧注意力都在昏迷的妻子身上,遂并未发现。
可这一幕尽数落在老太太眼中,她皱起眉,为什么不让府医给姜可媛诊治,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等她想出个究竟,王御医提着药箱风风火火赶来。
首先做了和府医相同的事,开窗通风。
诊脉后长叹口气:“夫人发痧了,急需降温,不然恐有危险。”
发痧就是中暑,陆萧听完意外也不意外,三伏天棉被大枕头,好人都得捂出病。
但他娘坚持保暖,外加夫人没抗拒,他也便没阻拦,结果发痧了。
冰块从地窖中运出,装进四方摆放的冰鉴中,随着屋中温度一点点降下,炉上熬的药也好了。
看着被灌下一大碗药,脸色一点点恢复的姜可媛,王御医松了口气:“还好情况不严重。”
陆萧忙问:“一冷一热的折腾,可对夫人身体有影响?”
“自然是有的。”王御医道:“降温身体极有可能受寒,夫人这个情况,极容易伤及根本。”
老太太也被这样的结果吓一跳,她只想折腾姜可媛,没想酿造大祸。
对上儿子冷漠的注视,老太太知道自己玩大了,灰溜溜跑掉。
待人走后,王御医话锋一转:“夫人尚且年轻,身子可以将养回来——”
“老夫开剂药方,按时喝药,不日就能康复。”
相爷说,小姐失去生育能力的消息早晚会暴露,小姐自己也有成算,趁机把锅甩到她婆婆头上。
让他们母子狗咬狗,姜家扮演好受害人即可。
想到丞相的嘱托,他又道:“切忌多思多虑,保持心情愉悦,夫人有什么要求,尽可量满足她。”
陆萧一一记下,送走王御医后坐在床边沉默,不应该……不应该相信极品口中任何一个字。
经过这件事,他们已经消耗他最后一丝的亲情与顾念。
“孩子……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看到昏睡中妻子苍白憔悴的脸,和无意识的呢喃呓语,陆萧愈发心疼,也加深送走这一家的决心。
“……”
一连三日,姜可媛时睡时醒,口中总是关于孩子的糊话。
利用小产一事,相府和平西侯府同时出手,压下外界不好的流言。
都把人逼流产,谣言能终止了吗?
外界风声分为两派。
一派觉得连吃穿用度都与身份相关,更何况枕边人?
陆萧贵为侯爷,一个无知村妇配不上,下堂休妻都是大势所趋。
自缢是她无法接受的个人行为,怪不到平西候与现夫人身上。
这话居然引得不少人赞同,深觉有理。
另一派不认可,觉得陆萧薄情寡义的,也在姜可媛小产后闭嘴。
说到底和自己没关系,真闹出人命他们可罪过了。
流言被两府合力镇压,至于私底下有没有人说,那就不得而知。
“……”
重新回到朝堂,陆萧不出所料被皇帝劈头盖脸骂一顿。
下朝后他灰头土脸找到姜东,先认错,然后满脸担忧道:“可媛时常呓语,王御医说心病还须心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