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对苏州站正在侦办的中共案并没有过问,他只从李君世嘴里,听到石森林正在侦办中共案,如果从其他渠道打听,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只是让阳志义的电台,转告江苏省委,苏州站正在调查地下党。另外,还让阳志义转告新四军军部,日伪军将会在近期,对津浦路东及苏南之苏、常、太地区进行“清乡”,所有交通要道,包括村与村的道路,都会增设据点,让新四军提高警惕。
“老阳,我们的猜测没错,果然是苏州地下党出了问题。”
韩浃谷拿到译好的电报后,递给阳志义。
他们今天中午才离开苏州旅馆,在平江路租了套房子。
阳志义下午在周围熟悉情况,韩浃谷在房内架设电台,果然,晚上又收到了眼科大夫的电报。
阳志义微笑着说:“不是我们的猜测,是你的猜测。小韩,你现在是真的成长了,相比原来在申浦的时候,完全就像两个人。”
他接到电报,下意识地认为,是申浦方面出了问题。
韩浃谷则认为,可能是苏州地下党方面出了问题。
韩浃谷担忧地说:“我们在苏州,这边出问题的几率要大一些嘛。我现在有些担心那位同志,此事会不会牵连到他呢?昨天晚上的电报太急促,当时他的时间肯定很仓促。”
阳志义安慰道:“这个情报是他弄到的,从他的部署,可以看出,他行事非常谨慎。况且,我们及时中断了与苏州市委的联络,他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韩浃谷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苏州地下党出了问题,岂能袖手旁观?”
韩浃谷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谢轩确实不会袖手旁观。
可他目前,什么也做不了。
他正在构思一个计划,但还需要苏州地下党提供一些信息。
但他又不能与苏州地下党发生横向联系,目前能做的,就是把所掌握的情况,及时通知他们。
在苏州横街的一家棕麻绳店,苏州市委的几位主要负责同志,也正在后院的房内研究工作。
市委书计耿稳智,手里拿着一个水烟杆,正在吧唧吧唧地抽着烟。
他穿着一件对襟的粗布衣服,因为自己要做棕麻绳,手掌粗大,而且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谁能想到,这个看着实诚的小商人,竟然是苏州市委的书计呢。
坐在耿稳智对面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叫耿思成,是耿稳智的儿子,也是苏州市委的组织委员。
而坐在耿思成旁边的,是一位俊俏的女子,她叫朱红梅,是苏州市委的宣传委员。
耿稳智抽了口烟,轻声说道:“省委指示,申浦来的电台,之所以撤走,是因为发现特工部苏州站,正在暗中调查我们。”
朱红梅问:“耿伯伯,苏州站发现了什么吗?”
耿稳智摇了摇头:“不知道。”
耿思成说道:“怪不得联络站也一直没有消息,死信箱的情报,也没人来取。”
朱红梅问:“申浦来的同志,小心是对的。只是,我们哪里出了问题呢?”
耿思成说道:“好像各条线都没问题。”
朱红梅说道:“不可能,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我们没发现罢了。”
耿稳智说道:“红梅说得对,肯定哪里出了问题。从现在开始,所有同志都要提高警惕,各条线之间,绝对不能发生横向联系。”
朱红梅拍了一下耿思成的手臂,轻笑道:“你看,耿伯伯也支持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