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缓缓呼出口气:“那也不算严重啊。”
比他预料中的强太多。
宁斯衔瞥了眼楚易澜的脸色:“你小心点儿说话吧。”
随后跟医生交换眼神,两人很快离开。
办公室就剩下沈连还有楚易澜。
楚易澜靠在桌子旁,难得站姿不端,他早上出来时还意气风发的,现在像个战败的将军。
“不怕。”沈连站在他身侧,一副人生导师的口吻:“宁斯衔都没跳脚,也说了,可控范围,我自己注意点儿就行了,这人生在世,哪儿有不病不痛的。”
楚易澜偏头看他,浅笑了一下,带着点儿勉强。
沈连凑上前,下巴抵在男人胸口,仰起头:“咱俩都长命百岁,你信吗?”
楚易澜凝视片刻,眼中有什么情绪轻轻闪烁着。
在生老病死的事情上,楚易澜跟现实总有一层壁垒,亲人接二连三的离世让他对此讳莫如深,长期的精神折磨又叫他一度向往,楚易澜心慌且懵懂,就得沈连哄着。
“沈连,你会保证玫瑰永不凋谢,对吗?”
“我保证。”
和煦午后的承诺,融合于窗外的飒飒风声,惊起浅淡的花香,楚易澜在此间抱住沈连,珍重地亲吻他。
之后楚易澜又跟几位医生还有宁斯衔聊了一个多小时,确定沈连目前不需要任何针对性治疗,贵养即可。
我不缺钱,楚易澜心想,我什么都能给他。
宁斯衔理所应当要保护病人隐私,所以等出了医院大门,谁也没再提起这茬。
一听说楚易澜在海鲜大酒店设宴,冯悦山马不停蹄赶来。
楚易澜敛好情绪,没让冯悦山等人察觉到。
冯悦山还偷偷问宁斯衔:“兄弟们交给你的任务怎么样了?”
宁斯衔耸耸肩:“泡汤。我问了,但沈连都不知道。”
那从楚易澜嘴里是撬不出什么了。
冯悦山大失所望。
楚易澜见状哼笑一声:“这么无聊?不行我让冯老爷子给你安排几场相亲。”
冯悦山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你可拉倒吧,谈恋爱有什么好的?实不相瞒,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儿神经质。”
楚易澜挑眉。
结果就是大放厥词的冯少被楚易澜忽悠着去另一张游戏桌上推牌九,然后输得一塌糊涂,等沈连这只面包蟹啃完,冯悦山被罚酒罚成了大舌头。
散场时,宁斯衔苦着一张脸架着这人上车。
晚上八点左右到家,天幕刚好黑沉。
沈连一打开门,一个黑白相间的小团子就往脚底下蹭,沈连“哎呦”一嗓子,俯身将楚猪咪抱起来,“真是一天一个样啊,楚爷你瞧瞧,专程来找我的,看来前阵子的羊奶粉没白喂,记住了我的气味。”
小奶猫的叫声能给人心都融化,要不是还小,沈连能立刻掏出罐罐直接塞它胃里,这也太可爱了。
楚易澜只扫了一眼,可能是沈连亲自捡的有滤镜,反正楚易澜觉得楚猪咪不太好看,嘴周围一圈的黑斑,颜值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沈连没忘宁斯衔白天的叮嘱,今晚洗澡很快,水温也不高,通风换气设备全开,不到十分钟出来,一身清爽,然后抬头,发现比他快几分钟的楚易澜已经坐在了床上,穿着自己送的情侣款黑色睡袍。
楚易澜之前每一次出现在沈连面前,无一例外衣着规整,从未像此刻。
精悍的寸头,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修饰,五官深刻锋利,肩颈将领口稍稍撑开,露出的线条都跟主人一样,干脆利落,压迫感跟那种侵略性自然不用说,偏偏……眼神难得一见的平和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