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魏沅逆着天光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苏珍珍立刻将脸埋在了被窝儿里,羞赧着不敢去看魏沅。
魏沅薄唇微抿,眼底带着抹温柔的笑,上前坐在了床沿,“自己出来还是等我来捉你出来。”
屋子里响起瓷勺碰在碗沿上的清脆声,苏珍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窥视了魏沅一眼,还想再躲回去,却被魏沅长臂一薅从被窝里抱了出来。
苏珍珍一碰到魏沅就有些发憷,这家伙儿体力实在太好了,昨儿竟然抱着她上了窗台……“这是什么啊?”
她脑子里还不时浮现出那些令人面红的交织片段,魏沅已经将一勺子汤药喂在了她的唇边,闻着淡淡的药味,苏珍珍垂眸,碗里的参片让她不由得满头黑线。
“这是人参当归黄芪吊了两个时辰熬出来的,昨日折腾得有些厉害,你喝些汤下去,补补身子吧。”
魏沅对于昨夜的事情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羞于启齿的,他更多的是心疼苏珍珍的身体。
“呸,还不快快打住。”苏珍珍不禁红着脸嗔道,“谁告诉你……行房之后要这样补的,这些都是大补之物,我又不是失血过多,也……”
饶是前世为医多年,在她眼底这样的事情都是平常,医者眼中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可在魏沅面前,她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觉得很难以启齿。
魏沅愕然,他以为这汤药能帮助自家媳妇儿,昨夜床褥上的殷红血迹,他想想都觉得心疼,他自认已经很轻了,可还是让媳妇儿难受了。
看见他眉眼间露出的失望自责的神色,苏珍珍心底被不知名的情绪涨满,酸酸涩涩的,难以言明。
她笑着伸出手臂挂在魏沅的脖子上,娇俏一笑,蜻蜓点水般在他的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好啦,这也不是不能喝,只是不能常这样喝,虚补过多容易弄巧成拙而已。”
说着,就端着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魏沅忙抢了碗过去,耳根微红地起身道:“我不太懂这些事,以后你可以多教教我,这汤药别喝了。”说完阔步出了屋子。
苏珍珍不由怔住,旋即扑在床沿无声大笑起来,她没想到魏沅竟然这么可爱,平日里瞧着多稳重的一美男子,竟然也会有这样犯窘的时候!
魏沅出去一会儿,很快又折了回来,这次倒是没有端什么汤汤水水了,他笑着将一碗粥放在了床头,苏珍珍不由嗅了嗅,好香!
她翻身坐了起来,就看见一碗洒了葱花的芋头鸡肉粥,瞧着名不见经传的一碗粥,那香气却是让人不由食指大动的。
“谁熬的粥,这也太香了吧。”
魏沅就笑道:“是周婆子做的,玉池玉喜都已经在吃了。”说着,他将温水递到苏珍珍唇边,苏珍珍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温水,这才接过碗。
魏沅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吃着早饭,苏珍珍吃了半碗下肚,这才意识到魏沅还没有吃饭呢,就舀了一勺子,笑着递了过去:“你尝尝吧,可香了。”
魏沅毫不犹豫的张嘴接住了勺子,一双墨色的眸子却紧紧盯着苏珍珍,薄唇上微微沾了些汤汁,他舌头一卷,将唇角的汤汁收拾得干干净净,苏珍珍却像是响起了什么,一张脸腾的就红了起来。
魏沅的目光一路往下,所过之处都像是火一般燎烧了起来。
苏珍珍不敢再让他留在屋子里,她的身子这会儿还没恢复过来呢,偏生她一想想魏沅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形,就不由浮想联翩毫无抵抗的能力。
“你快去吃饭去,我已经饱了。”苏珍珍说着,将碗往外推了推,转身又躲进了被子里。
魏沅好笑,却也不至于毫不顾忌妻子的感受胡来,知道她这是害怕他把持不住,不过他对自己的这定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听说她饱了,便就着苏珍珍剩下的半碗粥吃了。
苏珍珍全当不知道,可一张脸却是烧的滚烫。
她可算是明白,何为大男人了。
她现在可就是被自家这个大男人给吃得死死的了,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弄得她心痒痒的。
今日元宵节,庆元县上下已经布置了起来。
花灯铺地,满大街各式各样的灯笼,还未燃烛,就让人开始无比期待今夜的花灯会是如何的一场盛况。
苏珍珍梳洗一通,换了一身暖橘色团花纹的薄棉春衫,乌黑发亮的头发绾成灵蛇髻,用一根祥云头的银簪做了点缀,在鬓角留了些绒发,整个人瞧着温婉大方中透着几分灵动,简简单单的首饰随意点缀一下,却让人耳目一新,不由回眸多看两眼。
魏沅今日穿了一身石青色菖蒲纹直裰,挺拔的身姿在衣裳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芝兰玉树,他正坐在黑漆圈椅上给两个儿子整理衣裳,父子三人穿着一样色系的衣裳,而小燕宁则和苏珍珍一样穿着暖橘色的裙子,母女俩都皮肤白皙,五官也都十分精致,站在一起,倒真有几分母女的样子。
只是苏珍珍瞧着还是有些稚嫩,若是独身一人,远远看去怕是会被人当做小姑娘,魏沅看着,眼都不眨一下,他媳妇儿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不知羞,孩子们都看着呢。”苏珍珍见魏沅的目光有些炙热地盯着自己,顿时面上飞霞。
她很少这样正经打扮自己,头发虽然也梳起来,却很少这样做成别致的样式,这还是苏掌柜教她的呢,只是她平日里嫌麻烦,都只扎个丸子头就完事。
“我看自己的媳妇儿有什么错?”
魏沅不以为然,目光依旧追随着苏珍珍的一举一动,眼底的喜欢毫不掩饰。
苏珍珍不由汗颜,这家伙怎么说话越发胆大了,她怕自己再说什么魏沅会说出更肉麻的话来,忙带着闺女先走一步了。
周婆子正在外面拿着扫帚打扫院子,看见迎面走来的母女俩,不由愣了愣,旋即笑着欠身行礼,“夫人,小姐。”
苏珍珍笑着让她不必客气,牵着女儿的手走了过去,周婆子是过来人,一看夫人眉眼间难掩的春色,知道东家和夫人是琴瑟和鸣恩爱十分的,心中也为东家和夫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