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无功而返,站在园子里对着如烟紧闭的门“呸”了一口还不解气,又把青布揉成团。
“往日瞧她是个实心眼儿的,我对谁能一下拿出十两银子来!不识抬举!”
粗使婢女小柔心疼她生气,“妈妈别动气。王、赵两边也没打听到半点儿消息,还被那个叫芸萱的大丫鬟厉声骂了两句。您忍忍,好歹如烟在您手底下,保不准哪日能用上。”
田妈妈一听芸萱还敢骂人,咬得牙根直响,“什么东西,还骂人?”
小柔有些紧张,“刚刚前头好几个锦衣卫,那芸萱跟人说话也是特别横的,还把人赶出去了。妈妈您见着她可得绕道走。”
锦衣卫都敢骂?
田妈妈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你去和刘员外说说,就说主家过来了,晚几日给他把货送过去。”
小柔提醒她,“可是,这是刘员外嫁女儿要用的,怕是等不了几日的。”
“能等几日就几日!我这不得想办法吗!那么多的货从小姐眼皮子底下送出去,那是说两句话就能成的事情么!”
小柔被她一吼,再不敢说什么。
接下来两日,苏晚吟果真连门都没出,小厨房每日不间断的熬药,连吃食都是药膳。
到了第三日,两个管账先生都把连夜准备好的账本丢在了一边儿,“一日三顿不是
药汤就是药丸,主家真是过来养病的。”
“嗨,咱们多虑了。”
“看来晋王的事对她打击不小。到底是柔弱如水的小娘子,一门心思扑在男人身上,外头那些传言不假,她怕是伤心成疾,根本无心管咱们。”
管主账的是林安,原先也是林淞培养出来的,留着八字胡须,两眼冒着算计的精光。
给他打下手的叫贾瑞,此刻还有些不安,“可是咱们庄子离京城远,方圆也没什么好风景,主家怎么好端端选这儿呢。”
林安一副自己什么都懂的得意样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小姐跟晋王生气,在躲他呢!当然是越远越好。”
“可是那日锦衣卫都找来了。”贾瑞一想到那些人满身杀气的模样就害怕。
“连王爷的人撵走了,不是生气是什么!”林安摸了摸胡须,“晋王这事闹了这么久,两边的人都把手里的把柄端出来了,听说已经摘了好几个大人的帽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传话告诉下头的人,无事不要打扰主家。”
下午,外头有两个面生的找田妈妈,三人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田妈妈憋着一肚子火,“刘员外又来催,若是明日再运不过去,他就亲自上门来找主家要。”
“这王八羔子!”
小柔小心翼翼收拾地上
的残渣,思忖片刻道,“妈妈,要不还是找如烟说说,后山的桃花全开了,让她想法子说服小姐去赏花,只要小姐出了门,东西不就能拿出来了!”
“蠢货!小姐病得连屋子都出不来,你找死自己去。”田妈妈斜睨她一眼,险些就要伸手掐人。
“中午奴婢经过小厨房听见里头说小姐好多了,今儿吃的东西也多。”
田妈妈眉头一展,“当真?”
“千真万确。是那药童说的!”
可田妈妈旋即又皱眉,“那如烟是个蠢的,直接跟她说未必能行。这样,你先去后山折两枝新鲜的过来,我去找那大夫试试。”
傍晚,邹大夫手里拿着几枝新开的桃花进来,馥郁的芳香果然吸引了苏晚吟的注意。
“皱大夫好兴致,这个时节桃花已经开了?”
苏晚吟气色好了许多,也没再烧起来,她嘴上不说,但青玉和芸萱都知道她心里还念着裴明奕,郁结难解。
邹大夫有些不自然的把桃花交给青玉插瓶,吞吞吐吐道,“后、后山有一片桃林,瞧见开得正好。”
“听您这一说,我倒是眼馋了。明日也过去瞧瞧,摘些花瓣儿回来做桃花羹。”
邹大夫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劝苏晚吟出门,这下倒是省得他编排了,本来他也嘴笨。
可
转念,邹大夫想到田妈妈塞给自己的银子,一下又觉得于心不安。
而苏晚吟见他坐立不安,关怀道,“让您陪我待在这儿确实不妥,我今日觉得身子比前两日好多了,若是邹大夫想念家里,明日我派人送您回去看看妻儿。”
邹大夫一听她这么说,越发愧疚,索性将田妈妈给的银子拿出来,“老夫对不住小姐!这桃花不是我摘的,是庄子上一位和善的妈妈给我的。”
“不过她也没有恶意。”邹大夫还替田妈妈解释,“她说庄子上没什么好风景,只有后山的桃花开了挺好看的,若是小姐身子好些了,不妨出去散散心。”
“老夫觉得这对您恢复身子也是有好处的,才、才答应她。”
苏晚吟心里有数,闻言也不惊讶,只抿唇道,“邹大夫快快请起。庄子上的人想讨好我是常事,她既给了你银子,你拿着就是。”
“这···”
青玉便道,“您为人忠厚,小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