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境也看不懂苏晚吟了。
她不问事情来龙去脉,也不关心王爷在宫里待了一晚是什么情况,更没有其他的话带给王爷···
只说身子不适,却连温雨都不让近身诊脉。
王爷被困暖心阁,几次让姜公公给自己带话,一定要好好给苏晚吟解释,别让她多想,别让她难过,更要照顾好她的身子。
而她呢,似乎想离王爷远一点,更远一点。
雪境不明白,挺身挡在马车面前,“王爷担心苏小姐,让属下一定伺候好您。若您想出城,请准属下跟着。”
林氏就盼着锦衣卫能给自己女儿保驾护航,自是一万个赞成,但看女儿没什么反应,也不好张嘴。
郑氏倒是想问罪,被林月拦下,“母亲,您别添乱,晚儿自有抉择。”
果然,苏晚吟缓缓挑起车帘,清冷的目光直直看着雪境,“同知大人看见了,我没什么事。眼下王爷那边更需要你们,回去吧。”
“苏小姐。”
雪境还要说什么,却见她已放下帘子,显然是没有商量余地。
紧接着,芸萱一鞭子打在他脚边,口吻不善,“烦请同知大人让路!我家小姐自知惹不起王爷,也惹不起太子妃,所以
出去躲一躲,你们总不能连这点自由都不给她吧。”
“此事另有隐情,王爷就怕小姐多想,才命我过来。”
“我们小姐没有多想!王爷若是清白,又何必怕小姐多想。”芸萱想到苏晚吟喝避子汤的事就更恼火,“王爷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让天下人相信他是清白的吧!”
“滚开!”
芸萱怒吼一声,扬起的马鞭径直朝雪境头顶落下。
青玉看见了,手指快捏断了,却咬唇逼自己低头。
雪境不得不躲,马车从身边经过,他余光瞥见一道碧影,想都没想就抓住了青玉的腕子,让她绷紧的身子一度迈不开步子。
她抬眸看过来,目中带着破碎的晶莹和一点抵触,让他心头猝然一痛。
“青玉姑娘,王爷心中只有你们小姐一人,此事不过是···”
原来他只是想替晋王解释,破天荒拉着自己也是为了他的王爷。
“同知大人莫要与奴婢说,贵人的事,奴婢不懂。”她声音有些抖,咬牙推开腕子上那只温热有力的手,好像从心上剥皮似的艰难。
但她必须要做。
“同知大人凭什么觉得奴婢会听?凭什么觉得奴婢听了就会转告小姐,并帮
您劝小姐不要和王爷置气?”
印象里,青玉胆小谨慎,很多时候却也热情得让他害怕。但她是个规矩的婢女,只要自己一言半句就会收敛,也不会给彼此造成难堪。
可她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问他,目光坚定又灼烈,让他不自觉想躲闪。
而他自然答不上来,也不敢回答。
青玉讥诮地笑,用一种自剜伤口的痛快和残忍对他道,“因为同知大人知道奴婢仰慕您,盼着您多给我一个眼神,所以您觉得就算您要我的性命,我也很乐意,对吗?”
“我···”
雪境捏紧了绣春刀,可惜上头冷硬的花纹并不能让他像平常那样静下心。
“同知大人宽心,奴婢知道自己什么斤两,绝不敢高攀大人。”
说完,她狠狠甩开他的手,转身时眼尾的一滴晶莹也散在了风里。
雪境觉得胸口被人刺了个洞,凉飕飕,空荡荡的。本能想再抓住她,可最后那个凉薄绝然的眼神抽走了他所有力气。
他也没有留住她的理由和资格。
苏晚吟出城的路不算畅通,街上很多人认得清晖园的马车,断断续续的议论声怎么躲也躲不开。
大部分都在嘲讽她攀了高
枝摔下来,活该。
也有人感叹她姻缘不畅,命不好,直言谁跟她在一块儿都没好下场。
芸萱听得恼火,要不是青玉摁着她的手,她得用鞭子抽一条街。
芸萱忍不住骂了句粗话,一扭头看到青玉眼睛红红的,这才想起她刚刚当着众人拒绝了雪境。她一直很喜欢那个冰山的···
芸萱叹了口气,身后车子里是被晋王伤到体无完肤的主子,身前陪伴的是被晋王下属冷冻了一颗心的青玉。
主子哪儿,她是不能多言。只好搂着青玉肩膀,“那人有什么好?要什么没什么,就长得比别人好看点儿,关键还不能人道!”
“你这么好的姑娘,赶明儿让夫人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气死他!”
青玉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我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芸萱脑补了青玉七老八十还在苏晚吟跟前端茶倒水的画面,倒也觉得挺好。
她们绕了小巷出城,刚到城门口就听路边酒楼有人吆喝,“有了有了,宫里出消息了!”
“听说太子和晋王在陛下面前争执不休,晋王还打掉了太子一颗牙,皇上气得犯了病,罚两人在暖心阁外跪了一天一夜。”
“还把吏
部侍郎叫进宫,让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