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萱身上只带着普通金创药,想去找徐行弄些止疼药,苏晚吟不允。
苏晚吟贝齿紧咬朱唇,疼得脸色煞白,除了最开始的一声闷哼,整个过程没发出半点动静。
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姐,这般反应反倒让芸萱更心疼,“小姐,锦衣卫有的是办法,没办法也是他们绞尽脑汁想。”
“您就算为了晋王也不用每次都流血。”
苏晚吟喘了口气,不承认自己是为了裴明奕,正色道,“陶掌柜和黎亭来往,就算严刑拷打也未必能拖出太子。”
“眼下林家站在晋王这边,可皇上再看重林家,舅舅也不能和太子相比。再怎么折腾,恐怕连黎亭都动不了。”
“可若晋王就不一样了。”
“陛下都不知道他回来,可见他冒险是为了拿到太子把柄。楚忠义的嘴必须撕开,我帮他也是帮舅舅出恶气。”
苏晚吟动了下左臂,还是疼得倒吸冷气,“再说,舅舅为了母亲都能往苏晟刀尖上撞,我这点伤又算了什么。”
她说得在理,可这些和芸萱认为的也不矛盾。
芸萱早看出来自家小姐为了晋王连生死都能置之度外,嘴上却又对人心狠的紧。
“小姐,晋王从小就被帝后视若珍宝的捧着,后来宋家虽出了事,而他非但没被连累,还被皇上加倍偏心的疼,才会性子不定。”
“一点小事能让他高兴不已,有时一句无心的话又可能让他动怒。小姐有心同晋王结百年好,有什么误会不如趁早说开。”
芸萱自认不比如烟青玉她们心细,但也看出楚晚吟和晋王之间气氛怪怪的。
晋王怎么想她不知道,但今日苏晚吟胳膊上这伤倒能看出对裴明奕的认真程度。
苏晚吟认真听她说完,敢情自己刚刚那些话白说了!
她噗嗤一笑,打趣道,“你怎么也和如烟似的婆婆妈妈。”
“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两日。”苏晚吟娇嗔道,“你若学她,当心往后嫁不出去。”
就算是跑过江湖,也是小姑娘,芸萱一听“嫁”这个字也慌。
“我不嫁!我跟着小姐有吃有穿又开心,这日子过一百年都不够,干嘛嫁个男人,给他洗衣做饭,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我是嫌自己活得太轻松了吗?”
芸萱郑重其事看着她,“小姐,我若是犯错,你打我板子就成,别拿男人吓唬我。”
苏晚吟眼里水盈盈的全是笑,这话倒和宋舒白的观念很像。
舅舅到底是从哪找的这么个稀罕丫头!
这边主仆两人相聊甚欢,隔壁裴明奕亲自到柴房听了楚忠义的话,肺都快气炸了。
楚忠义被打得牙齿掉了好几根,侧脸贴着地,一说话嘴里全是血腥味,“咳咳咳,我真的不知道其它的了。”
“我只负责挑选能做胭脂的姑娘,去了边境有人接其它女孩走,但每次都蒙着脸,我也不认得。”
“王爷,求你给个痛快吧。”
裴明奕左脚踩在楚忠义脸上,力道忽重忽轻,好像踩着的不是人脸,而是能让他慢慢掌控知觉的什么东西。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个青瓷瓶,瓶塞边缘还有干涸的血迹,他的眼睛落在那些血迹上,整个人变得阴冷可怖。
“上次在冰窖,你用她换了一条生路,本王以为即便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也该知道她对本王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竟还敢动她。”
裴明奕足尖力道一重,楚忠义双眼凸起,嘴巴长得像鸡蛋那么大,唇齿间全是血,喃喃又开始求饶。
他眼神如刀锋,露出锋利的刃子,“她再怎么对本王,本王都舍不得动她半根手指。她的血,你也敢要?”
“你算什么东西!”
楚忠义仅剩的一点思绪也被吼乱,脑子里嗡嗡声一片,麻木着解释,“是她割伤自己给我的血···”
我也确实想看看她的血液究竟有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看。
事实是,那颜色的确漂亮的让他看一眼就能死而无憾。
可他忘了晋王是个变态,落在他手里,怎么可能死个痛快!
他不说楚晚吟毫不犹豫割肉放血还好,一提这个顿时踩了裴明奕心里最软最细的那根线,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人,把楚老板吊起来慢慢放血,一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流干。”
楚忠义瞳孔急剧收缩,浑身瘫软,“王爷等等,我、我再想想,若是见着接头的人,听声音一定能认出来。”
裴明奕连脚步都没停。
锦衣卫给他口中塞了棉布,裴明奕走出柴房时已听见血液滴在瓷盆的滴答声。
他脸色冷得骇人,紧紧攥着青瓷瓶,眯眼看向苏晚吟的房间,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裴明奕跟踪暗桩一直到此,发现失踪女子竟是被楚忠义带着,观察了两日猜测事情兴许和太子有关。
太子既然秘密豢养私兵,就需要大把银子,光靠从百姓身上捞油水远远不够。
从楚忠义口供里得知,这些女子一部分留给他取血做胭脂,为保证血液干净,这些女孩不给吃喝,一般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