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寒风吹过,苏晚吟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车厢都被一股冰凉的气息笼罩。
芸萱将她护在身后,抽出软鞭缠住剑身一拉一震,剑身瞬时断裂,握剑之人也被震开。
其它刺客一看马车里有高手,一时不敢再轻易靠近。
雪境按计划带人拖住刺客,芸萱驾着马车往西边逃,毕竟刀剑无眼,伤着苏晚吟就麻烦了。
追过来的两个刺客被芸萱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其中一人临死前的还不忘扬起地上的灰攻击。
“这人不讲武德!”芸萱一脚把人踹飞,着急得拍新衣服上的灰尘,结果又扬起一片粉末,把自己呛得咳了两声。
“我过年才穿的衣裳!”
芸萱气得跺脚,又心疼又无奈。
原本苏晚吟在车厢里动也不敢动,身体不自觉绷紧着,突然听到芸萱这话才放松了些。
“家里不缺好料子,回头给你再做两身新的。”
芸萱一听主子发了话,顿时喜笑颜开,两身!
“谢谢小姐!”
苏晚吟搓了搓发冷的双手,“希望舅舅顺利,希望雪境能从刺客身上发现端倪。”
陶掌柜是太监黎亭的干儿子,黎亭自然是帮太子办事。太子得不着林家,又因捐粮一事不能在明面上为难林淞,能忍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裴明奕如今既有战功和宁家军,银钱上又有林家辅助,如虎添翼,一下子就让太子谋划多年积蓄的势力在晋王面前落了下风。
他不得不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除掉林淞。
苏晚吟越想越远,好一会儿没听到芸萱的动静,眼皮一跳,“芸萱?”
没有回应。
“芸萱?”苏晚吟先前冰凉的双手这会儿倒出了一手心的冷汗,“你莫与我开玩笑。”
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晚吟心脏像要跳出来似的,紧抿双唇不敢下车,将耳朵贴在车厢上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有脚步声!不止一个!
听起来不疾不徐,不像是锦衣卫的动静。
她脸色苍白,从坐垫下抽出芸萱事先藏好的匕首,尽管秉着呼吸,却还是手抖得握不紧。
若是刺客,她恐怕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脚步声停下了,车帘突然被风拂动,苏晚吟吓得腿都发软了。
别慌。
雪境他们差不多处理完刺客了,很快就能追过来,没事的。
她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呼吸却越发急促。
“原来是苏小姐。”对方讶异中带着微怒。
“也好,我家主子请您喝杯茶,您是自个儿走还是我们请您走?”
专属于内侍的公鸭嗓声音隔着车厢传入耳中,苏晚吟捏紧匕首,紧张不安的心反倒定了三分。
太子的人?
她本想把匕首藏在衣服里,后来一想太子又不是傻子,算了。
“我好像也没有选择。”苏晚吟整理了下衣裳,端端正正坐好,“只要你们不为难芸萱。”
“苏小姐多虑,您的侍女只是吸了点迷烟,不消一会儿就能醒。”对方声调骤冷,“当然了,若小姐耍花样,奴才就不能保证了。”
苏晚吟将匕首丢出去,“带路。”
马车被调转方向缓缓往林子里走,她掀开车帘一角数了数,共有四个人,逃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管这人口中的主子是谁,他们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想用自己胁迫舅舅。
她得想法子逃。
这会儿若能逃,说不定半路还能遇见追过来的锦衣卫。
“等等。”
马车停下,那名内侍口气不善,“苏小姐怎么了?”
“我、我想方便。”苏晚吟头一次干这事儿,到底紧张,但听起来反倒逼真。
“那您忍忍,很快就到地方了。”
“这怎么能忍?”苏晚吟深吸一口气,径直掀帘子跳下马车,还没看清阻拦自己的内侍长什么样,一把冷剑已横在面前。
她紧咬着牙,面上闪过一丝惊恐,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两根手指捏着那剑刃一推,回头看向公鸭嗓的内侍,“公公不放心,站远些盯着,他们几个就算了吧。”
那内侍脸上的震惊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森寒让苏晚吟不自觉避开对方目光。
他挥手示意侍卫退下,审视的目光在苏晚吟身上走了两遭,突然一笑,“小姐,请吧。”
苏晚吟脚步虚浮,下意识护着小腹,脸色十分不耐。藏不住的紧张此刻看起来确实像尴尬的内急。
内侍逼着她往西边找,一直走出好远一截,身后的马车和侍卫都成了小点,才勉强找到一处矮坡,再远些似乎是条荒废小路。
“苏小姐最好别耍手段。”内侍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既冷又沉,带着几分告诫。
苏晚吟弯下腰整理裙摆,无奈道,“四周都是枯草木。”
“还请公公背转身子。”
“哼,咱家是太监,太监不是人,更不是男人,苏小姐快些吧。”
苏晚吟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