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雨又去将军府请脉,屏退左右后跟苏晟说了实话。
苏晟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温雨连他房事力不从心的尴尬都说出来了,苏晟两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不能生,柳氏肚子里的孩子是哪来的?
杨蕊也愿意为他生孩子的!他们昨晚才说要生一儿一女承欢膝下!
可···他的确因为不自信迟迟不敢碰杨蕊。
一点铺垫都没有,就直截了当的宣告···他不能接受。
苏晟眼里布满红血丝,“不可能!你这个庸医!”
“来人!让他滚!”
“京城的大夫那么多,给本将军请别的大夫过来!”
一上午,京城的大夫一个接一个进了将军府,苏晟从一开始暴怒赶人到后来直接砸东西,吓得一众奴仆都不敢靠近。
最后一位大夫倒是正常从屋里出来,可一对上杨蕊水灵灵担忧的眼神就连连叹息。
苏晟关着门,不准任何人进去。
杨蕊又急又担心,一个劲儿拍门唤他,“苏大哥,你开开门!有什么事,小蕊和你一起想办法。”
“我们说好不瞒彼此任何事。”
“苏大哥,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别让我担心好吗?”
杨蕊说累了,站得两腿发软,依着门框滑跪下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没办法,她下午去过酒肆后绕小路到了清晖园。
苏晚吟正围炉做甘蔗烤红茶,满院子的香甜都不及她一抬眸的风华。
杨蕊不敢直视,心虚地垂下眼睫,“给大小姐请安。”
苏晚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她无论发髻还是衣裙都是苏晟喜欢的样式,娇艳欲滴中透着几分柳氏没有的清纯。
“听说父亲病了,你怎么有空过来?”
苏晚吟把煮好的茶沏了四杯,分别是如烟、芸萱还有青玉,最后一杯给自己,唯独没有杨蕊那一份。
杨蕊顾不上计较这个,面上全是焦虑,“将军上午看了十个大夫,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我怎么劝都没用。还请小姐赐个良方。”
苏晚吟懒懒靠着椅背品茶,没说话。
如烟意味深长道,“杨姑娘都没本事,这世上恐怕没人能比您更厉害了。”
青玉也故意调侃,“姑娘这般情急,若不是知道您在演戏,奴婢都信以为真了。”
“还以为您和外头说的一样,与将军相见恨晚,深情如许。”
杨蕊下意识较紧帕子,“我、我为小姐办事,自然要用心。”
“那你回去守着将军就行。”如烟脸色冷了三分,“上次送过去的参片不够用吗?”
青玉跟她一唱一和,“参片可不能当饭吃,万一过了头可是会要命的。”
如烟又道,“没听说旧伤复发要用参片吊着气的。”
杨蕊越听越心虚,她想狡辩,然而对上苏晚吟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让她有种被看穿的不安。
想了想,道,“我哪知道参片,是将军找老太太要参汤。”
如烟看她装模作样就恶心,撸起袖子恨不得拆穿她。
这时苏晚吟刚饮完茶,吐气都带着甘蔗的甜,“没什么大事,父亲只是才知道当年受的伤没被处理好。”
“当年为他处理伤口的都是亲信,他才这么生气。”
苏晚吟一字一句说出来,杨蕊听得心惊胆战,脸部肌肉都因太紧张而微微抽搐了两下,“小姐怎么知道···”
连她都没问出结果,苏晚吟就这么轻松说出苏晟把自己关起来的理由?
苏晚吟眼尾勾着一点红,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随意,“你出来没多久,父亲叫人彻查自己当年中刀后经手处理伤口的所有人。”
“父亲的原话是送药、配药的小厮都不能放过。”
说完,她冲杨蕊抿唇一笑,笑意在眼里开出花儿,却无端让人紧张。
“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伺候他就行。”
屋里暖的很,杨蕊却从头到脚冰凉。
苏晚吟连苏晟在书房说的话都能知道,她怎么蠢到以为自己能骗过苏晚吟?
杨蕊两脚发软,声音也颤,“小姐,我、我···”
苏晚吟冲她晃了晃空的茶壶,“不知道你会来,没煮你的份儿。”
不等杨蕊回答,她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父亲吩咐人时,房门没关紧,刚好有洒扫的家奴听见。”
杨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清晖园的,苏晚吟看似轻描淡写的每句话都让她坐立不安。
她和苏晟在床榻间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苏晚吟也知道?
杨蕊如坠冰窟,一路上都没理出个应对之策。
在她离开后,如烟一股脑儿把憋着的话全说了出来,“小姐,您瞧她那样子,当时在城外卖身藏父都没这么着急。”
“到底是将军给她洗脑了,还是她就喜欢老男人!”
“您就该让锦衣卫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看她还敢不敢跟您胡说八道!”
苏晚吟拢了拢衣领,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