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都跟苏晟十年了,就算以前有青梅竹马也没什么,但她这般见不得光,反而让人浮想联翩。
苏晚吟小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梦见裴明奕回来了,冷着张脸质问她衣服怎么不合适。她解释了好久,他都不听,还抓着她的手问,为什么瞒着他好多事。
他恶狠狠看着她,气息带火,“你敢走,本王打断你的腿。”
“谁让你丢下本王回南边的?你好大的胆子!”
“本王带人踏平清洲,就当作是你欺骗本王的惩罚!”
“王爷,不要!”
苏晚吟猛得惊醒,出了一身汗,模模糊糊见屏风外雪境和青玉正说着什么,她双手紧紧压着胸口都摁不住里头因恐惧而扑通乱跳的心脏。
雪境婉拒了青玉,听动静便知苏晚吟已经醒了。
青玉一门心思在他身上,雪境余光瞥到她比烛火还跳跃的目光,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心上,不舒服的很。
“同知大人常为小姐分忧,辛苦了。”
青玉不是放肆的人,可屋里幽静,那冰山雪雕般的人就在咫尺外,冷峻刚毅的侧脸线条映在她脑海,像狂风卷浪,心情久不能平静。
她第一次见雪境是在将军府,大小姐被程时安带去别庄过生辰,锦衣卫来询问一些事情,正好碰到翠儿父亲拿着血书状告二夫人。
当时的雪境好像一把未出鞘的冷箭,唯独说起大小姐时,身上的冰霜才能消融些。
青玉心叹,原来冰山下的温柔潋滟那般令人惊艳。
她看得出了神,心思便跟着目光乍现。
雪境阅人无数,文武百官一个下意识的眼神动作都能被他读懂,何况青玉只是个不懂掩饰的丫头。
但这种事,雪境还是头一遭。
不知是不是因为屋里架了炭盆,热气让他生出片刻迟疑,但旋即他冷下眸子,道,“我等奉王爷之名为小姐鞍前马后,小姐还给兄弟们补贴月银,没什么辛苦之说。”
青玉回过神,咬唇往前又迈了一步,“小姐刚睡一会儿,同知大人不差这一杯茶的功夫。”
离得近了,还能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皂荚香。
雪境却像对敌一般浑身绷紧,单手扶上腰间绣春刀,冷冽杀气怦然而出,“我是阉人,姑娘好意心领了。”
青玉笑容僵在唇边,瞳孔犹如地震。
苏晚吟的声音适时从里头传出来,“可是王爷来信了?”
雪境面色如常,“王爷给小姐带了礼物。”
青玉眼圈红着,声音也哑,“奴婢先告退了。”
她一走,苏晚吟和雪境同时舒了口气。
苏晚吟本就是缓解青玉尴尬才随口一问,没想到裴明奕真送了副耳坠子,还是自个儿打磨出来的。
手艺一般,胜在珠子又大又亮。
雪境如实道,“王爷说南蛮子没什么好东西,就他们二王子帽子上这副珠子还能看。”
苏晚吟手指微颤,“所以这是···”
雪境勾起一点笑,眼里写满骄傲,“南蛮子一到秋冬,无论吃喝还是穿戴都很紧张,五日前雨刚消停,士兵就抓住几个越界偷东西的蛮子,王爷以此为由突袭南蛮驻军。”
“那二王子才被派过来就让王爷挑了帽子,小姐手里的就是战利品。”
苏晚吟听得胆战心惊,无法想象裴明奕策马对敌究竟是何模样,只想到梦里他森然可怖的口吻。
“哦。”她把耳坠子包起来,兴致缺缺,“王爷原本志在边疆,难怪屡屡立功。”
雪境又道,“听说此次程公子也杀了蛮子一名得力副将。”
苏晚吟像是没听见,径直道,“我找同知大人,是有事麻烦你。”
于是锦衣卫给裴明奕的消息:提到程公子,苏小姐恍若未闻,不作回应。
雪境垂眸,“小姐吩咐。”
苏晚吟把柳氏和柳儿的事情又跟他说了一遍,正色道,“他们每次见面异常谨慎,若只是从前有过感情,十年过去,大可不必这般掩人耳目。”
“主要是柳氏的反应,我总觉得她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见雪境没回应,她轻笑一声,“也许是我太敏感。”
锦衣卫可不是普通官兵,劳动他们出马,也得看值不值当。
苏晚吟知道自己没资格使唤他们。
本以为雪境不愿意为此浪费精力,没想到他沉默片刻,却道,“西北有王爷的人,但属下需要先跟王爷汇报,有了信物才能调动暗哨。”
苏晚吟有些意外,她和雪境的关系比从前好了很多,但自认为还不足以能让雪境在她面前提起晋王布下的暗哨。
下一秒,她悄然把裴明奕留下的扳指拿了出来。
雪境眼神一凛,骤然抱拳下跪,冲她行了个大礼。
苏晚吟便知裴明奕是真把自己的命脉留给她了。
她仔细斟酌后,“待王爷允准,同知大人拿着扳指方便行事。但这毕竟是我报复柳氏和苏府的私事,不需铁一般的证据,只要有七八分可信度就成。”
“若与我猜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