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意一个弱女子,就算扒着墙壁,哪能跟个成年男子耗这么久。
那人好像专程等着程时安来,他还没碰着苏照意,对方就撒手逃开,一溜烟混进人群。
程时安觉得哪里不对,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苏照意已经扑在怀里哭得喘不上气,浑身冰凉不说,还颤个不停。
这么小个姑娘遇着歹人,害怕也是正常。
程时安心里惦记苏晚吟,随手帮她整理好外衫,“没事了。快走,晚吟一个人在巷子口。”
“我、我走不动了。”
苏照意不是作,她早吓得浑身瘫软,所有力气都用来扒墙和呼救,现在四肢如烂泥般拖都拖不动。
怕程时安丢下自己,她不顾手背疼痛,十指紧紧抠着他手臂,“我真的迈不动脚,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找长姐,我不是有意的···”
“你别丢下我,我一会儿、就好!”
她凄切地看着程时安,黑葡萄似的眼睛润着委屈的泪光,任是谁看了都不忍拒绝。
程时安由她抓着胳膊,“你扶着我,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说完拖着人就走,苏照意两条腿不听使唤,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小腿肚还直打颤,几乎整个身子都靠他拖。
程时安走不了几步,“快点。”
两人就这么一拖一拽走了一小段路,程时安胳膊都酸了,顾不上和苏照意计较,心急火燎往西巷瞅,确定没有苏晚吟的身影才急了。
不是让她等着么!
他心里慌得厉害,随便抓个人就问,“刚刚穿杏黄斗篷的女子,就在这儿站着,你见过没?”
“她靠墙等我,这么高,眼睛很干净,披着杏色斗篷···”
来来往往,没人回答他。
长街已经没几个人影,随处可见被踏碎的花灯,巡防营的官兵从南北方向进来,受伤的百姓也得到安抚。
唯独程时安茫然站在原地,他推开苏照意,抓住一个官兵,“苏家嫡女苏晚吟,她是不是从西巷离开了?”
官兵认出了程时安,客客气气道,“程少傅,人太多了,小的没有注意。”
“说不定苏小姐已经回家了。”
苏照意见他失魂落魄,才知苏晚吟手段有多厉害!本以为程时安抛下苏晚吟过来,一定是认为自己比苏晚吟重要。
然而苏晚吟故意消失,程时安就这般心急如焚,半点心思都分不出来照顾她。
“程公子别担心了,长姐厉害的很,她不会有事的。”
见他还是魂不守舍,苏照意慢慢滑下去,有气无力道,“都怪我,我···”
最终如愿倒在了程时安怀里。
“照意?”
程时安见人昏迷,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只能先送她回苏府。
兴许···苏晚吟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
事实上苏晚吟一直被挤到巷子中间,无奈下用力推搡旁边身材丰盈的婆子,“别挤了,那边宽的很。”
她很生气,无论怎么推怎么挤,对方纹丝不动。看到前头有官兵,当即大喊,“这儿有人故意挤···”
“我”字还没出口,后颈突然被一双手钳住,旁边的婆子目光阴冷看过来,身子压过来的同时捂住了她的嘴。
身侧一间院门打开,她措不及防被推进院落,落锁的声音让她又想起前世被冯妈锁在别庄放火的情景。
“唔···”
婆子阴阴地笑,手从她嘴上拿开,还不忘狠狠在她脸上掐一把,当即疼得苏晚吟眼眶含泪。
“再喊割了你舌头。”
苏晚吟见她十指染着蔻丹,虽是婆子嘴脸,但双手却不是常年干粗活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
婆子戏虐看着她后退,像屠夫欣赏猎物挣扎,“苏小姐不是胆子大的很吗,这就怕了?”
“还是只有晋王在的时候才敢为所欲为?”
“你打小顶着程家媳的荣誉在京城被人高看一眼,一个小小四品武将的嫡女能得侯府夫人重视,继而先后有太子妃和贵妃娘娘赏赐,这一切都不是因为程公子吗?”
“你沾着他的光,却公然和晋王那种人搅在一起,你以为程家没人了,还是程家对你太好,以至于让你吃了熊心豹子胆骑到他们头上!”
婆子脸色凶狠,目光似淬了毒,一步步逼过来。先前堵着苏晚吟的两个男子不知从哪冒出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麻绳。
看起来比上次流民绑她的那根还要粗。
苏晚吟抵着竹竿,咽了口唾沫,“是程家让你们来的?承毅侯还是程夫人?”
婆子闻言怔了一瞬,嘴角一抽,“今日给你个小教训,望苏小姐往后安分守己,别不知死活。”
“将她绑起来丢在院子里过夜,手脚干净点,别留下蛛丝马迹!”
苏晚吟心跳如鼓,余光扫视一圈,发现只有婆子身后那扇门能逃生。
她看似被吓破胆,沿着竹竿滑跪下去,待两人走进弯下腰,她对准两人的眼睛快速撒了把灰尘,推开人的同时一脚踹在婆子肚上。
婆子肉厚,但小腹是人身上最柔软的部位,她痛呼着趔趄倒地。
苏晚吟趁机往门口跑,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