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隔了两日,东院也没闹起来。
张妈让人留意后发现柳氏连着几日往东院跑,珍珠说柳氏每次来都给老太太不少东西,光是一对玉葫芦就价值连城。
佑哥儿先生的贺礼也是柳氏拿出来的,比别人家都要显眼,佑哥儿高兴坏了。
“这么说,东院和柳氏亲热了。”苏晚吟倒也不急,柳氏远比她以为的更能耐。
手里握着赏赐,偏等东院闹大了,苏晟也头疼时她再出来做好人。
“刚刚老太太把人叫到东院用饭,还有二爷和二夫人都在。奴婢担心她勾连东院的人欺负夫人!”
张妈也替林氏心寒,好吃好喝供养了十年,柳氏几个银钱就让她们态度大变。
“老太太自私,董氏心思活络,谁给钱她们就认谁当一家人。柳氏有的毕竟有限,把她们胃口吃大了,到时没能力继续喂,东院照样不认她。”
“将军府没人能像母亲十年源源不断往出掏钱,父亲不是要职,往上还有程家坐镇,光靠俸禄很难养活东院四条大鱼。”
“等危及到柳氏自身利益,她们只会闹得更凶。”
苏晚吟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张妈安心了些,“依小姐的意思,咱们当看不见?可万一老太太出面抬她,夫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苏晚吟今儿一早收到裴明奕送来的消息,苏晟约好顺天府尹给柳氏做假籍。
母亲已经被老太太冠上不孝的罪名,柳氏若再有个不错的出生和户籍,被抬为平妻也不是不可能。
她揉揉眉心,“还差点东西就能对柳氏出手了。”
话音刚落,青玉拿着边关回来的信,“小姐,舅老爷的信到了!”
苏晚吟眼前一亮,“快给我瞧瞧。”
里头足足有三页纸,从柳氏在镇上出现到跟了苏晟的点滴全查清楚了。
柳氏是贱籍,苏晚吟前世就知道了,但万万没想到竟出身青楼!按舅舅信上所言,柳氏挂牌前就和苏晟有来往,被鸨母发现时已有身孕,好巧不巧青楼当夜走水,烧成灰烬。
苏晚吟提笔写了回信,没急着送出去,而是等天黑下来主动去雪园找裴明奕。
“王爷还在宫里,苏小姐先进屋等等。”
里里外外都是锦衣卫,苏晚吟即使来了几次也还是不大适应。
小太监奉了茶退下,她百无聊赖在屋子里转悠,突然看见榻边放着如烟买的那个海棠荷包。
他留着这个干什么,难不成哪天还要拿出来问罪于她?
苏晚吟怕裴明奕,但···该销毁的东西不能留着。
到底做贼心虚,她蹑手蹑脚走过去,时不时还要回头看看门窗,把自己先吓出一手心冷汗。
榻边小几上放着两个白瓷瓶,隐约闻到些清苦气,应是那日小太监给他活络左脚经脉用的药油。
她小心翼翼绕开,探身去拿荷包,殊不知烛光将她的举动倒映在窗户纸上,裴明奕站在外头已经看了好一会儿。
“顺子,告诉厨房别准备花生酪,改做核桃酥,给她补补脑。”裴明奕口吻是难得一见的轻松。
顺子眼里含笑,“奴才这就去。”
苏晚吟刚碰到荷包,就听背后突然一声轻咳,顿时像被抽了魂儿似的整个人一抖,撞翻旁边小几,药油洒了一地。
往后一退就撞进裴明奕胸口,右手腕也被钳住,热气顷刻从头顶洒下来,“好大的胆子,敢偷本王的东西。”
“王爷喝酒了?”她侧开脸想躲那股熏人的酒味。
裴明奕低柔的声音很像蛊惑人的巫师,“不喜欢酒味?”
苏晚吟没说话,她不喜欢,但她害怕裴明奕不高兴。
下一秒,他抱住腰把人整个儿拥住,下巴在她头顶亲昵摩挲,“回答本王。”
“是不是不喜欢,嗯?”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今天裴明奕的声音低醇而微带暖意,让她不知所措却能清醒感觉到自己在心悸。
一定是离得太近了。
但她躲不开,也不敢躲,只能缩着肩膀道,“有、点。”
“好。以后你过来,本王滴酒不沾。今天···是你突然跑过来的,不能怪本王。”他一点没生气,后半句还带着些赖皮。
堂堂晋王殿下跟她保证,苏晚吟不断提醒自己,他见过的女人很多,这只是手段、而已。
别当真,更别较真,不然就是扫兴。
药油的味道冲上来,裴明奕又清醒三分,拿过她手里的荷包,“你偷本王的荷包作甚?”
“那本来···”
就是她花钱买的。
“本来什么?这可是某个不长心的小混账拿来糊弄本王的,证物不能给你玩儿。”
果然就是留着跟她秋后算账!
苏晚吟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荷包被拿走而无能为力。
她不高兴,“王爷,我们、说话不需要这么近。”
裴明奕痛快放手,苏晚吟掉头就跑,结果披帛又被他一根手指勾住···她停在两步以外,认命地低下头。
裴明奕的笑从鼻音带出来,有些许沙哑,听着酥麻麻的。
“跑什么?这么晚过来找本王是暖床?”
苏晚吟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