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没料到自己真被拒绝,一股心火往头顶冲,“阿承是你们亲弟弟,他的腿伤那么重,如今有条件调理却还不能用好药,非让他受苦吗?”
“府里走关系都是为大哥铺路,也不是我们吃空的。再说,即便大伙儿都少吃两顿,也不能断了阿承的药不是。”
见林氏冷脸,她又软了三分口气,“大嫂,我没别的意思。实在是疼在谁家里谁知道,您、身上随便一个物件都能抵阿承几个月的药钱。”
董氏每次见林氏手上的戒指都不一样,无论哪个一定都价值不菲,随便给点就够她们二房好过许久了,干什么这么小气。
苏晚吟眸中已染上怒气,正要反击,听林氏不紧不慢道,“弟妹可听过一个故事?”
“一个好心人看流浪狗可怜,第一天给半个馒头,第二天给一碗白饭,第三天他从自己口中舍出一片肉给狗,到了第四天他自己都没吃的,却还是讨来半个馒头给狗。可你猜这么着?”
“那狗跟见了仇人似的追着咬他。”
“狗终究是狗,它不懂想吃饱饭得靠自己,非要怪别人的赏赐比从前少了。所以俗话说一片好心喂了狗。”
林氏温言细语埋汰起人来丝毫不比苏晚吟的雷霆万钧差,“弟妹,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二房每月开支多少,二叔身体如何,我心中有数。”
“这样吧,你好歹开了口,让张妈从我账上再划十两银子过去,足够了。”
十两?打发叫花子呢!
董氏瞬间炸了,“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是狗?”
“弟妹慎言,我只是与你聊家常说闲话,你莫要对号入座。二叔残疾无法外出养家,你们不得不寄人篱下,心里千万别不安生,都是一家人。将军府再难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你···”
董氏作势上前纠缠,苏晚吟即刻挡在母亲前头,“二婶还要不要那十两银子?”
“枉费我和母亲为你得罪大哥,你活该!”
苏晚吟脸色一变,“十两给多了,七两!”
董氏一噎,不甘心道,“我再进你的门才是狗!”
林氏嫌她心烦,早一步回了里间。苏晚吟见董氏出了院子里还骂骂咧咧,招手叫如烟过来吩咐了两句。
如烟屁颠屁颠出去,从花径绕出院子,在董氏经过时故意对着假山道,“哎,圣上给将军的赏赐不少。咱们都得了好,唯独没给东院。”
董氏果然脚步一顿,竖起了耳朵。
“可惜银钱和东西都没入府里的账,夫人也没办法。眼下二夫人过来,只能得罪人。”
“想想也是可怜,将军宁愿把钱给外室和私生女用,也不给二爷半分,哎。”
董氏恨的牙痒痒,当下便有了主意。
回到东院,她自己掏钱给老太太送了副锦鲤图,趁机将苏晟没给东院放赏的事添油加醋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听有钱居然没给自己,当下摔了碗筷。
“母亲别生气,大哥如今有头有脸,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哼,难不成他还想让我认错求他?”
“您就是敢做,大哥也不敢受,他不怕传出去影响自己声誉吗?”董氏眼神狡黠,“您瞧柳氏比银晖园那位差远了,可大哥就是吃死缠烂打那套。”
老太太眉毛一跳,“你叫我学那狐狸精?”
“自然不是。”董氏附耳说了两句,老太太本也不愿意,可一想为了钱,到底点了头。
*
晚饭时,苏晚吟让厨房做了母亲爱吃的糖醋鱼,林氏今天在董氏身上出了口气,连日来胸口憋闷的感觉好了许多。
正好徐行又送来热花生酪,林氏问哪家铺子做的。
苏晚吟撒谎,偶遇一位老妪有秘方,只是隔几日才做一回。
林氏没怀疑,只嘱咐,“甜食少吃,多吃些牛肉长身体。”
苏晚吟想起裴明奕好几次调侃她矮,无奈点头。
青玉端着切好的酥梨进来,迫不及待就说,“东院来人请了三次,将军都不去见老太太。”
林氏眼神微暗,“她们没在我这儿要到钱,怕是又要和将军闹。”
“母亲,您无愧于心。”
话虽如此,林氏依旧有些自责,“我也不知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夫人不好了!老太太要一脖子吊死在府前!”
苏晚吟陪林氏去府门前,只见大门敞开,老太太拿着一段白绫坐在地上嚎啕,苏晟在台阶前央哄,老太太越说声音越大。
外头已经围了些人,苏晚吟一眼就看到对面马车里的裴明奕,心头思绪一乱。
他怎么在···不会是来府上找她吧?
不可能,不可能。
苏晚吟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没良心的当了高官娶了小妾就不管亲娘死活,要活生生饿死我和他弟弟呀!”
“院子里的奴仆都有赏钱,偏生瞒着我们!你这耀武扬威的将军不孝生母、虐待亲弟!”
老太太指着苏晟,声泪俱下,“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你升官发财了,巴不得我早死是不是?”
苏晟的脸像一滩死水,恨不能把人绑回去!好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