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在东院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巴巴跑到这儿来闹什么。”
董氏吃了瘪,一瞪眼,“你这孩子今儿吃炮仗了?你以为我想来!”
“老太太前日让人摆了风水,今儿晌午好了没一刻又下不来床。一问才知大哥带了人回府,还弄砸大嫂的生辰宴,这是冲风水的大事!老太太非让我来瞧瞧。”
董氏的话倒是提醒了苏晚吟,老太太身子差,迷信风水神婆,在这事上年年坑母亲不少银子。
这倒是个机会,只是不知···
此时书房门开了,苏晟黑着脸,只一个眼神就让董氏哆嗦,“大、哥,大嫂。”
董氏不敢当着他的面说是因为他带人回来冲了局,不过她方才和苏晚吟的对话,苏晟和林氏都听到了。
苏晟沉声道,“你在这里吵闹什么?”
“我···”董氏缩着肩膀,颤巍巍道,“母亲让我过来瞧瞧。”
“你大嫂生辰,晌午也不见你们东院人过来贺喜,这会儿舍得出现了。”
林氏低垂的眼睫微微一颤,终究没抬眼。
只吩咐青玉,“叫人请温大夫去东院帮老太太看看。”
董氏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躬着身赶紧告退。
打发走董氏,苏晟脸色才好些,想到林氏方才细细跟他解释纳妾流程以及对照意的安排,于是主动提出送林氏回银晖园,结果被林氏婉拒,让他去翡翠院照顾柳氏娘俩。
苏晚吟松了口气,与前世一样,母亲亲手推开了他。
苏晟被推开时微微一愣,但想到柳伊和苏照意刚回府正是需要人安抚的时候,转身就走了。
林氏看着走远的背影,心下忍不住发酸。
苏晚吟心疼,抓着母亲的手,“母亲还有我,晩儿会一直一直陪着您。”
回到银晖园,林氏说乏了要早早歇息,苏晚吟看着她喝完安神汤,一出来碰见张妈气冲冲回来了。
苏晚吟把人带去自己房里,张妈看到苏晟留在柳氏房里时就忍不住了,此刻终于破口大骂。
等她骂够了,苏晚吟让如烟递了杯茶水过去。
张妈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妥,“大小姐,是奴婢糊涂了。”
“张妈没糊涂,母亲十年苦心喂了狗,不,喂狗还知道摇摇尾巴。”
张妈一愣,她觉得自己骂得够难听了,没想到苏晚吟把自己父亲比作狗。这、还是那个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大小姐吗?
可这话听着真舒坦。
“翡翠院那边,父亲可还满意?”
张妈咬牙,“夫人吩咐按姨娘规制办,屋里摆件都是从咱们私库拿的。柳氏当着奴婢的面什么要求都不提,将军去了一问,她左右看看,最后指着那套青花缠枝纹茶具说显旧,将军让奴婢换一套,奴婢特来请示夫人。”
苏晚吟倒不意外,“她跟着回来自然是要享福。”
“奴婢瞧她那吊梢眉眼,勾栏式发髻,只怕没那个享福命!”
苏晚吟苦笑,没命的恐怕是自己和母亲。
“你去将我房间那套芙蓉白玉杯换给她。就说我今日冒犯父亲,这杯子当是赔罪。”
张妈急眼了,“她哪有资格用您的东西,那白玉杯是舅老爷特意给您的生日礼物,她哪配?您就是给她,她也没那眼力见儿。”
如烟也不愿意,“就是。她都把将军抢走了,您和夫人不能这么惯着她。”
苏晚吟稳如泰山,“她不识货,你就好好给她介绍。”
柳氏一旦知道自己随手送出去的茶杯都独一无二,只会更贪。贪就好,苏晚吟还真怕她耐着性子装好货。
翡翠院。
柳氏一听这白玉杯整个京城也凑不出两套,眼底顿时生光,就着烛光左看右瞧,稀罕的不得了。
将军府果然富得流油,苏晚吟眼睛都不眨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那林氏屋子里摆得不是更精致?
这一想,心里痒得更厉害了,哼,早晚都是她的!
苏晟见她抱着杯子不放,眼里带着笑道,“晚吟和她娘一样嘴硬心软,她们不会亏待你和意儿。”
“哪些用着不顺手,就让人换。边关黄沙漫天,若没有你们陪我,我怎能熬过这十年。”苏晟从背后把人拥进怀,方觉一路疲惫有了缓解。
柳氏细滑的脖颈在他下颚胡茬处有意无意摩擦,“苏郎莫要忘了,回京前你答应过我,心里只有我一个。”
几番来回,苏晟早被磨得浑身发烫,柳氏再说两句情话,他眸色暗沉,手就不老实起来了。
柳氏欲拒还迎,“你刚回来,今晚宿在她那儿吧。你哄哄她,免得她生你的气,到头来连累我和照意。”
苏晟呼吸微重,想到今日在书房林氏险些与他闹起来,而他眼睁睁看着林氏眼泪在眼眶打转,却硬是握着拳头忍下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原本嫌她小题大做,可她真不闹了,又觉得像丢了什么似的。
而后又清醒理智得与自己说了不少,字字句句都为苏府着想,那般稳重贵气的模样与他印象里拉着自己袖子挽留的女人一点都不像。
让他觉得陌生不敢冒犯,又觉得身为安南将军的正室合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