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凑到展鹏身旁,点了根烟,问道,“哥,今天怎么这么闲?”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展鹏笑了,“我是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儿,你都不知道,天天坐那个办公室,都快把我憋懵了。”
“看来老板也不好当啊。”杨毅调侃道。
“谁说不是啊?”展鹏自嘲地笑笑,问杨毅,“你呢,今天怎么没上班?”
“去了,”杨毅拉着长音,“到所里就被拉着讨论案情,弄得头昏脑涨的,这不,我歘个空就跑出来了。”
“看来咱俩都是逃课那伙儿的。”展鹏挤挤眼。
“差不多吧。”杨毅咧了咧嘴,略显兴致地问展鹏,“哥,你上大学时逃过课吗?”
“我们可是纪律部队,谁敢逃课啊?”展鹏皱皱眉,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你不会是经常逃课吧?”
“幸亏我不在你们学校,不然就惨了。”想起往事,杨毅乐开了怀,“我逃的课挺多的,主要是分课。”
“哦,怎么个分法?”展鹏来了兴趣。
“第一个是按时间分,”杨毅笑着说,“一般第一节和第四节从来不上,第一节起不来,如果上第四节,下了课食堂就没什么好吃的了。”
“你行。”展鹏含笑点头。
“第二个是按人分,老师看着顺眼,基本不会逃,要是不顺眼,那就基本不会上。”
“你小子有纲。”展鹏一口烟差点呛在嗓子眼。
“哲学课我几乎就没上过,”杨毅继续回忆,“有一次点儿背,我去学工部,正好碰到副校长,人家要显示对工作负责嘛,就问我关于学生对哲学课反馈的情况,我胡诌了一堆,丫脸色很难看,问哪个老师给我们上哲学课,我支吾了半天说不出来,就说不记得老师的名字了,然后他就问我是哪个班的,我老老实实回答了,丫彻底怒了,问我认识他吗,我当然得点头啊,结果他说我们班就是他教的,质问我是不是从来没上过课。”
展鹏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杨毅的肩膀说不出话。
“但也不是什么课都不上,”杨毅笑了笑,“你比如《罗马法》,讲课的老头是国内第一权威,我愣是一节课也没拉过,最极端的一次是赶上台风,那雨下的啊,三百人的教室,连老师带学生,一共八个人,其中就有我。”
“看来啊,你耍小聪明这劲儿啊,是有历史沿革了。”展鹏重重地拍了拍杨毅的肩膀,怅然道,“哎,我那个大学真是白上了,真想活回去,再重新读一回。”
“重新读,就不读警校了?”杨毅俏皮地眨眨眼,“当警察,不是你从小的理想吗?”
“理想是理想,我现在不也不是了吗?”展鹏摇摇头,眼角闪过一丝落寞,“算了,不提这些了,”他注意到杨毅腋下夹着的书,问道,“怎么,也过来读书?”
“是啊,跟你学的啊。”杨毅莞尔一笑,“我现在才发现在咖啡馆读书的妙处,原来黄生说,书非借不能读也,我还没怎么当回事儿,现在发现,读书的地儿也得讲究。就拿我这本书说吧,在家里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楞是看不进去,可在这儿,我都看完两章了。”
“什么书啊?”展鹏笑着问。
杨毅把《罪与罚》递给展鹏,展鹏接过去翻了翻,又在手上掂了掂,抬头对杨毅说,“你真是让我肃然起敬啊,就这种书,我在哪儿都看不进去。”
两人会心地笑了笑,杨毅掐灭烟,问展鹏,“你今天没带书吗?”
“带了,在里边呢,我都看了一会儿了。”
“还是《三体》?”
“嗯,”展鹏点头,“总算快看完了。”
“要不要给你点儿剧透?”杨毅脸上现出狡黠的笑容。
“打住。”展鹏一个劲儿摇头,“我请你喝咖啡,但是你千万不许剧透啊。”
展鹏拥着杨毅的肩膀进了咖啡厅,丁峰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
展鹏给杨毅叫了咖啡,两人相对而坐,都捧着书读起来。偶尔展鹏抬头看向吧台,丁峰挤眉弄眼,一脸埋怨,展鹏如坐针毡,只能咧嘴苦笑,又担心被杨毅发现,不敢尽情放肆。
两人看了会儿书,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待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两个人的嘴角都扬起笑意,然后起身走向门口。
点着烟,展鹏问杨毅,“你和文峰联系了吗?”
“还没有,”杨毅叹了口气,“我还没想好。”
“反正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将来别后悔就行。”展鹏吐出一口烟,关切地望着杨毅。
“怎么说呢,哥,我现在心里也挺乱的,不然你帮我捋捋吧。”杨毅回望着展鹏。
展鹏稍作迟疑,点点头,说道,“行。”
“其实冷静下来之后,我觉得很大程度上,王可在这片碰到的那个人,可能和他最后的结局,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为什么会这么想?”
“哥,不瞒你说,我看了附近的监控。”
“我猜到了,”展鹏嘴角咧了咧,“这种事儿你小子做得出来。”
“监控能提供的直接线索有两个,第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