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牢房。
云为衫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头发和衣裙一丝不乱,她的身旁也没有刑柱和手铐,仿佛身处的并不是牢狱。
在她对面,坐着刚从宫门外回来的宫尚角。
宫尚角回到宫门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提审云为衫。
在宫尚角和上官浅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宫子羽在云为衫的帮助下,分别闯过了后山试炼的第一关和第二关,暂时回到了前山。
但就在不久前,有侍卫发现云为衫穿着夜行衣从宫门暗道回来,当场将她抓获。
虽然云为衫一口咬定自己出去是替宫子羽买东西,身上也确实搜出了所采买的物件,同时宫子羽也替她作证了,但几位长老出于安全考量,还是暂时将她收监,等候执刃回来定夺。
宫尚角身边的桌案上摆着一排颜色各异的毒酒。
他直视云为衫。
“长老们说,事情查清之前,不准损毁你的身体和容貌,不准严刑拷打致死,看来宫子羽没少在长老们面前保你。”
“你到底给宫子羽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样信任你?”
云为衫神色平静,始终保持沉默。
“不过,就算不用那些刑罚,远徵弟弟的毒酒也照样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宫尚角拿起一杯毒酒,在云为衫面前轻轻地摇晃了几下,缓步朝她走去。
“你想问什么?”
在宫尚角的酒杯接近自己的唇边之前,云为衫终于开口问道。
宫尚角停住脚步,阴冷的笑意不达眼底:“你是无锋之人吗?”
“我是。”
云为衫的唇角扬着,轻易便承认了。
宫尚角笑容一滞。
他没想到,还未用刑,云为衫便已招认。
牢房的走廊间响起脚步声,一个黑衣人缓缓接近关押着云为衫的这间牢房。
与此同时,云为衫继续淡然开口。
“不仅我是,上官浅也是。”
闻言,宫尚角脸上的神情彻底僵住,他迅速逼近,一把掐住云为衫的脖颈,因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悉数暴起。
他感觉自己的脖颈也正被一双无形的手勒住,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若方才云为衫的这句话,是在大殿之上,对着所有人说的……
不知怎么的,宫尚角眼前忽然出现了上官浅被绑在刑柱上,被严刑拷打成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的心猛地一紧,手也倏然收紧,甚至忘了长老们的吩咐,想直接当场了结了云为衫。
云为衫被掐得喘不过气,仰着头看向宫尚角身后,似乎是在求救。
宫尚角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已然站在敞开的牢门口。
宫尚角听到动静,迅速转身,拔出随身所配刀刃。
下一秒,冰冷的刀刃便已抵在黑衣人的咽喉处。
黑衣人却并不惊慌,而是缓缓摘下兜帽。
“是你......”
宫尚角眼底闪过一丝平时少有的惊异。
***
长老院。
长老们端坐上首,宫家众人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殿内的云为衫身上。
“直接问的话,问不出什么结果。”
宫尚角的目光在殿内梭巡了一遍,最后在宫子羽身上停顿了几瞬,却又很快移开。
“月公子新研制出一种药,名为试言草,云为衫是不是无锋,一试便知。”
“哥......”
试言草尚且还在研发中,还未被证实有效,宫远徵知道这并不靠谱,却不知道宫尚角到底意欲何为,刚想出言提醒,却接收到了宫尚角的眼色,只能住了口。
宫尚角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了云为衫。
云为衫接过,略略垂了眸,像是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喝了下去。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包裹了云为衫,她站不稳,差点侧倒在地,还好宫子羽及时扶住了她。
慢慢地,药效开始发作,云为衫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不受控制起来。
“你是无锋之人吗?”
宫尚角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发问。
云为衫的额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像是在抵抗着什么一样。
“你是无锋之人吗?”
宫尚角又问了一遍。
云为衫脸色已然发白,过了半晌,才终于说道:“我不是……”
宫子羽在一旁扶着云为衫,担忧地拧着眉,仔细地给她擦掉了额上的汗珠,开口说道:“我早就说了,阿云只是去夜市给我买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是无锋。”
宫尚角得到了答案,转身向几位长老拱手道:“云为衫已服下试言草,所言皆为属实,可证实她并不是无锋。”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皆有些怀疑之色。
月长老开口:“既是我月宫研制之药,我为何不知?执刃大人,这药真能让人说真话吗?”
宫尚角以一副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