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州边境。
一处临时的住所,聚满了数百人,其中有几十名身着宋人戎装,他们正是刘然的队伍。
历经一月多的时日,刘然虽未追上李孝忠等人,但也依靠自身的能力,招揽了一群奴隶。
坐在营地中的刘然,手中把玩着一个骨笛,这是他先前攻破蕃人寨子的战利品。而他面前站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宋人,赫然是李孝忠派出的人。
“你先退下吧。”听完这名弓箭手的汇报,刘然摆手令人退下。在这人离开之后,刘然不禁叹了口气,他实在料不到李孝忠胆子竟有这么大,不声不响掳掠一群奴隶,就敢带着这群奴隶去攻下蕃人生户的寨子,还被他完成了。
不过想到李孝忠心高气傲的性子,又有些情理之中。他知道自蕃人袭击青山寨之后,李孝忠就憋着一口气,如今手底下人一多,就憋不住了。
谈完气,刘然立即起身,来至帐外。
这里如今聚集了四百多名壮丁的奴隶,加上原本的弓箭手,共有四百六十多人。
“刘都头,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呼延通来到刘然身边,挠着头好奇询问道。这些时日里,他跟随刘然一路击破蕃人,这等杀戮为伴的旅程,令他好似回到了最舒适的环境,因此他也略好奇接下来该做什么。
望着呼延通兴奋的神色,刘然不由摇头失笑,呼延通绝对是他见过最适合战场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天生为战场而诞生的虎将。平日里的呼延通快言快语,根本不知何为该说不该说,不通世故,但在杀戮上,他就是一柄最锐利的杀器,强大的力道,还有那悍不畏死的心,纵使孤身面对几十人,也敢冲进去厮杀。
而正是有呼延通,他没费多大力,就顺顺利利的收复了四百多的壮丁奴隶。
“通,接下来我们或许要面对数千人的战役,你怕否?”望着呼延通,刘然一脸笑意。
“数千人的大战?”呼延通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大笑了起来,他紧紧握着手中铁矛,露出一抹嗜血的神色,“任凭刘都头驱使。”
闻言,刘然一笑,对于呼延通的回答,他早并不意外,耿直的人也有耿直的好处,就是死心眼。死心眼毋庸置疑是最好掌握的。
刘然对着呼延通说道:“李孝忠带着七八百奴隶,攻下了一个数千人的蕃人寨子。”
听到这话,呼延通一愣,随之闪过一抹失望道:“他们咋这么快哩,要是我在多好。”
“你放心,接下来就要我们出场了,他们攻下了一个蕃人生户的寨子,哪有会那么容易归来。”刘然看着远方,那里略有些发黄的叶子,随着大风吹拂,片片掉落在地上。他知晓在这段时日,湟州不会太平了,尤其是李孝忠,将会面对无穷的追杀,无论是党项人,还是蕃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平安归寨。要是李孝忠平安归来,那对党项就是极大的羞辱。
仅仅依靠着掠夺而来的奴隶,就能攻下一个蕃人寨子,还是党项麾下的生户,如果不将其击杀,那整个湟州的蕃人,都会知道党项人护不住他们。这样一来,蕃人还会臣服党项,上供掠夺而来的财物么,这对党项的威信是极大的挑战,因此古骨龙城的党项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
随后,刘然拍了拍呼延通的身板道:“你去将张介叫来。”
得到刘然的命令,呼延通连忙迈着大步,前去寻找张介。而刘然则转身找到了笔墨,奋笔写在羊皮上写下书信。
与此同时,在刘然不远处的张介,正在带着一群奴隶训练军姿,他手中拿着一条长长的马鞭,双眼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眼前的一群奴隶。
在张介的鞭子之下,这群奴隶每个人都尽量站挺身子,纵使赤裸上半身,在寒风之中,也无人胆敢动摇,只因一个不慎,就会遭到弓箭手的鞭打,以及今日的口粮也会扣下,种种严厉的军纪,令这群本是散兵游勇的奴隶,此刻竟有一丝军队的迹象。
望着顺顺贴贴的奴隶,张介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历经一月时日,这些奴隶总算有点样子了,不负初时的散漫浮气。
不过,张介并未放过这群奴隶,而是从罐子里掏出几只蚁虫,来到了前排的奴隶面前,而后在其惊惧的目光之下,将其放在了他们的腹部。
蚁虫一落在奴隶的腹部,就顺着往上攀爬,这令那人身子忍不住瘙痒,欲要动弹,却遭到了张介严厉的目光,顿时一个激灵不敢再动。
见此,张介露出满意的神色,而后就慢慢在其余奴隶身上放蚁虫。
蚁虫在身上攀爬,这群奴隶初时还能忍耐,但随着腹部不断往上蔓延,瘙痒愈来愈重,也令众多奴隶的心难以聚在眼前,双眼忍不住向下撇去,随着眼睛向下撇,头颅也不由自主的低垂。这一幕被弓箭手察觉,立即就是狠狠的一鞭。
凌厉的鞭子抽打在赤裸身躯,立即出现一道红痕,那名奴隶吃痛之下,身子情不自禁的一震,随后又是一鞭。
两鞭过后弓箭手才停手,被打的奴隶更是不敢吭声,只是笔挺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