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然站在了郑科身前,望着招刺而来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比起他们这一批,身材要更加高大一些,适才他看了一遍,发觉最矮的都有一米七二,在这个时代可谓是颇壮了,须知下禁军的要求,也只是要一米六四以上就可达标,可见这批弓箭手有多么出色。
而出色的身躯,总是会带来一些不服管教的麻烦,这也是为何北宋需要西军将领,也有一身不俗的武艺,才能震慑麾下士卒的缘故。的确郑科昔日的做法,是极为残暴,但却是狠狠震慑了刘然这一批弓箭手。
望着眼前新招刺的弓箭手,刘然平静道:“新卒停留原地,老卒向后。”
说罢,新卒还没反应过来,老卒就齐齐朝后退去,留下新卒站在原地。
而被停留在原地的新卒,愣愣的看着刘然,不知对方要做什么。郑科也在看着刘然,他倒是想看看刘然会做些什么。
对于众人的目光,刘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新卒,一直看着。
面对刘然的目光,本亢奋的新卒,瞬间觉察气氛变得十分沉闷,犹如暴风雨的前奏一般,令人难以忍受。然而面对这压抑的气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保持脸面上的平静,心中则极度的不安,对未知的不安,以及对刘然威名的不安,这让他们在寒冷的二月,也有种生在炽热天的错觉,胸膛的心脏也在急促的跳动。
众人的不安,刘然看在眼里,但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继续扫视每一人。
直至所有人都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息,刘然才缓缓开口道:“你们,为何成为弓箭手。”
听见刘然说话,众多新卒不由松了一口气,在沉闷之中,声音毫无疑问是最令人感触的。不过他们对刘然的问题,颇为疑惑,成为弓箭手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混口饭吃,欢庆路的局势因经济崩坏,不仅仅是百姓受损,也让官吏手中的钱,变得不值钱,这也间接导致贪官污吏横行。腐败的制度之下,原本的农户,生活变得更加艰辛,而想要有一条生路,唯有成为弓箭手才行,这就是陕西的风气,军民一体。
但无人敢于说出这个话,他们不知回答了会有什么下场。
众多新招刺的弓箭手,不敢回答,刘然则再度问了一句。
然而,纵使听到刘然继续问,他们依旧还是无人敢于做第一个出头鸟。
望着新招刺的弓箭手,始终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刘然并没有失去耐心,而是继续问道:“你等,为何成为弓箭手。”
刘然三次询问,让众多弓箭手心中变得焦躁不安,但还是没有人回答。
郑科看着这一幕,不禁露出不屑的目光,他不知刘然究竟意欲何为,但见没有人回答他,只觉得颇为滑稽,若是他来的话,只要抓住一个人,怒斥一声,看他敢不回答,若是不回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打一顿,看还有人敢不回答么。
然而面对众人无人敢于回答,刘然并没动怒,反而笑着道:“你等,为何不答?是不敢,还是不知?”
听着刘然的话,众多新招刺的弓箭手,只是低着头颅,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想着身边人,或会去回答这个问题。
李孝忠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们不知刘然为何如此。而这些新招刺的弓箭手,就连这都不敢回答,也令他们觉得极为失望。只是李孝忠等人并未经历他们所看到的一幕,若是在刚来寨时,就亲眼看见,亲眼目睹刘然被李宦官这等犹如在云端的人物,颇为热切的对待,怕是他们也会如此,这就是骨子里对权势的畏惧,并不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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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然平静道:“若是你们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就一直站着,我陪你们。”
说罢,刘然就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再吭声。这令众多弓箭手如坐针毡,尤其是察觉老卒的目光,让他们觉得背后生寒。
终于有一名弓箭手,忍不住这煎熬,喊道:“为了田。”
闻言,刘然露出了笑容,看了过去,“是谁说的,站出来。”
这名弓箭手,在喊出之后就后悔了,但听着刘然的声音不敢反抗,只能咬着牙走了出来。
“你唤何名?”刘然看着这名站出的弓箭手,约有一米七五,身材可称得上是健硕。
这名身材健硕的弓箭手,小心翼翼的道:“禀刘都头,小人叫罗横。”
“罗横,你不差,”刘然笑着道:“你这回答,可赏五升粟。”
听着刘然如此说,罗横心中一喜,其余人则心中忍不住后悔,这可不仅仅是五升粟米,而是刘都头的赏识,然而任凭他们如何悔恨,也无济于事。
刘然继续道“罗横,你成弓箭手是为田,可知想守住田要做甚?”
罗横这下胆气也足了,不加思索道:“杀敌。”
“好回答,”刘然点了点头,看向了其余人道:“你等可上过战场?”
闻言,其余人摇了摇头,这些弓箭手大多都是新招刺的,并未曾上过战场,不过虽未上过战场,但他们之中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