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起,宋炎和李孝忠二人,也听从了刘然的吩咐。
拖着伤病的身躯,和其余几人跪于郑科面前。
对于郑科而言,在外人面前敢于挑战他的威严,依照往常的惯例,必将会给对方留下铭记一生的惨痛。
郑科见几人,依旧怒火未消,幸有刘然在其中斡旋,这才仅以下跪两个时辰而结束此事。
对于刘然,郑科极为满意,不说刘然血战一夜,存活下来,更加有有酿酒之功,这让郑科也不禁对刘然的态度,变成恩宠。
并且,郑科也命在场的梁护,李孝忠,宋炎,张介晋为军使。
梁护和那日存活下来的王当,成了刘然手下的军使。
而宋炎,李孝忠,张介等三人成其余人的军使。
只是如今寨里加上刘然,寨里的庆州军也仅有三个都头,分别是花铁,杨治,刘然,而剩余的两人,郑科另有他用,以此搁置,等待来年招刺弓箭手,来到河湟再做打算。
宋炎,李孝忠仅仅一年便从普通弓箭手升为军使,但二人心中无任何喜色,反而每日提心吊胆。
和李孝忠,宋炎整日的提心吊胆不同,刘然依旧是若无其事的状态。
他遇见每个人,都会停下来寒暄一段,然后这才会离开。
这等平易近人的状态,令寨之中的弓箭手,和刘然变得格外熟络。
然而这一幕,被令宋炎二人所知,见刘然始终是一副若无其事一般,他二人只觉得分外古怪,要知他二人这些时日,每每想到那一天,就寝食难安。
然而非但刘然如此,就连张平亮等人也是这般。
这让宋炎二人,心中格外浮躁,直至知晓刘然明日将会离开青山寨,和其余人押送白酒,至别处售卖,这才摁耐不住,想要找刘然一探究竟。
找到刘然的二人,将其带到一处角落之中,宋炎如同窃贼一般,警惕的看了看,未曾发现有人来此,这才略微放松。
被二人盯着的刘然,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
“刘然,你究竟如何想的?”
听着此话,刘然疑惑道:“甚?”
见刘然疑惑,李孝忠二人还以为刘然在装傻充愣,咬牙道:“你那日,不是说要改变......”
说到此处,李孝忠未曾说下去,但他知道刘然肯定能明白。
对此,刘然忍不住一笑,望着二人的脸色,见其脸色青白,双眼的眼眶略有些发黑,可见二人这几日,未曾睡好。
“是要改变,但我只是一介都头,你二人更仅仅是一介军使,又能改变甚?”
闻言,宋炎二人看了看刘然。
刘然继续道:“所以,我等当务之急,便是尽力让自己等人,不仅仅只是这般,你们也无需胡思乱想,只要尽力立战功便可。”
随即拍了拍二人的肩头,拉着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我等犹如射箭一般,唯有对准,才可射出箭矢,也才可射准,但我们仅有一支箭,那需如何是好,定然是要一击必中,所以此事无需现在思索,等待,等待,才是你们要做的,而在此之前,无论是任何屈辱,我们都得接受,只为达成目的之前,不会轻易的死去。”
“我等需要接受,接受此些荒唐事,并非是忍受,接受是力求更改,忍受是就此忍耐。”
听着这些话,宋炎和李孝忠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而后重重的点头。
看二人心定了下来,刘然笑了笑,所谓造反最重要的是需要足够的耐心,而无论是历代何朝,出头鸟皆是死路一条,广积粮,缓称王,才是王道。
但并非谁都有这般安定,李孝忠二人,还是太年幼,不过这般才算正常。
纵观司马家政变前一夜,司马昭则坐立不安,难以入睡,唯有司马师酣然大睡,可见此事,对宋炎二人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二人安定之后,刘然又与二人席地而坐,传授二人成军使,又该如何做。
宋炎和李孝忠二人,也不断听着,牢记在心里,并且那个目的,也将其埋葬在心中,只等蓄势待发。
........
翌日清晨。
远方一道橘光,划破夜空。
青山寨前方,已汇聚了一批人马,而刘然就在其中。
在他身后有一支马车队伍,四百斤白酒,分为二十斤一坛的酒,摆放在马车上。
此些酒,本应在青山寨出售。
自庆历之后的堡寨,不仅仅是控扼险要之地的存在。
还具有商用的功能,号集四周的蕃人,在场贸易,而抽取商税。
但因青山寨在前些时日,有贼人作乱,这段时日又为酿酒,而拖延修缮的工程,以至此刻,青山寨仍旧有大半还是焦黑一片,烈火焚烧的遗迹,仍旧存在。
故,辛兴宗决定,派人将这些白酒运送别处售卖,待来年寨子修缮好,再行贸易。
赵瑄骑马在一旁等待,他并非和张俊一样,是临宗寨的人,而是在临宗寨歇息,恰好知晓青山寨被贼匪入侵,而一同来此。
如今,青山寨将要派人售酒,这等趣事,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