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数诛杀所有在粮田里的贼人,刘然还来不及歇息,便远远看见梁护等人奔赴而来。
望着梁护,刘然未曾看到张平亮,不由心中一突,今夜局势动荡,到处都有贼人,以张平亮的身手,恐会有失,他一把抓住梁护的手,“张平亮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梁护此刻身上也被血腥味裹挟,显然是激战了一番,他喘着气道:“我也一直在找他,我还以为他和你一起。”
听到此话,刘然心生担忧,顾不上歇息,对着众人下令道:“走,我们去前寨。”
得到刘然的命令,众人神色一振,齐齐称是,随着刘然一同快步朝前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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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寨,前沿。
此刻,这里已乱作一团,各色穿着的人,在此肆意杀戮着,弓箭手也勉强抵挡着,然而分散各地的弓箭手,在这些蕃人的凶戾之下,显得格外艰难,时不时就有分散的弓箭手,被人发现,引来乱刀砍死的局面,就连都头,也难逃一死。
此刻,张平亮跟在魏曲身后,他那破烂的衣衫,也被鲜血淋湿,有他自己的也有敌人的,而和他一起隐藏在建筑后面的魏曲,情况并不好,适才他们遭遇了几十人的围攻,就连范都头,也在刚才的遭遇战里面被争对而死。
若非张介恰好路过,他们也难以幸存。
张介手中的大刀,已出现多道缺口,而他此时披头散发,被包扎的额头还在渗血,但他并不在乎,望着前方少量的蕃人,他轻声道:“你们是刘二郎的人,也算半个我的人,你们现在听我的,我待会冲出去吸引他们,然后你们再趁机偷袭,将他们杀死,之后我们再寻一条路,去找刘二郎。”
听到此话,魏曲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大刀,这刀并不是他的,是他从同袍的尸体上捡的,他的早就崩碎。
张平亮略微紧张,他看着张介就离开吸引敌人时,抓住了他的胳膊。
胳膊被抓住,张介略微疑惑,还以为张平亮在害怕,随即豪迈一笑,伸手抚在他头顶,“我认识你,张平亮,刘二郎常与我提起,放心,有我在你们不会死的,不然刘二郎到时寻我麻烦了。”
张平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他确实怕死,但此刻也知道怕死只会死的更快,况且他可是刘然的人,怎么能有辱然哥精锐的名声,他将自己的刀递了过去,“张介哥,你的刀钝了,用我的,我的好使。”
张介闻言一笑,也不作犹豫,便接了过来,“我说过,你们不会死的,除非我死了。”
说罢,便坦然的走了出去。
张平亮望着他的身影,不由紧紧握着这把残缺的大刀,眼里闪过决然,哪怕死了,也要砍死几名贼人,好让张介哥能够活下去。
不远处,十多名蕃人砍下战死的宋军头颅,他们手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头颅,显然死在他们手中的宋军已有一支十人队伍。
砍下宋军首级,这名蕃人迫不及待的拿着留血的头颅,绑在自己的腰间,这个头颅可是能换十头羊。
想到这里,他惬意的舔了舔嘴唇,十头羊,那可是好多的肉,还有温暖的皮毛,这样一来,他的女儿就能度过这个冬天了,不会再和自己的妻子一样,饿死在寒冬。
就在他有些憧憬的时候,被火光包围的角落里,突然走出来一名身材健硕的宋军。
张介望着他们腰间的首级,眼里闪过愤怒,他不知道那首级是谁的,可能是陌生的同袍,也有可能是互有间隙的,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好友。想到此处,他提着大刀,猛然指向了他们。
十几名蕃人看着孤身一人的张介,先是一愣,随即发出难以相信的大笑,仅仅只是一个人,怎敢挑衅他们,随即发出愤怒的大吼,猛然冲了过去。
张介见此,也是凶猛的冲了过去。
双方交战在一起。
张介充满杀意的的大刀,狠戾的朝对方劈砍而去,跑在前头的蕃人,瞬间被他一刀砍在胸膛,胸骨在锋利的大刀之下,齐刷刷的发出碰撞,而后一拉,鲜血顿时乱飙,就连坚固的胸骨,也有几块被带出来,张介的手腕,此时也一阵疼痛,显是手腕再也支撑不住他一直以来的蛮力劈砍,挫伤了,而那蕃人眼看翻倒在地,发出了惨嚎。
后赶来的蕃人,见状大怒,纷纷拎刀砍来。
手腕挫伤,张介丝毫不在意,他提刀就是一挡,挡得住一刀,却挡不住另外几刀,那大力挥砍的大刀狠狠砍在他左臂,后背。
左臂膀鲜血猛的喷出,若非张介凭借直觉侧身躲了一下,这一刀就要砍下他的左手了,纵使如此,左臂骨头显然被砍伤了,幸好后背有他捡来的纸甲抵挡,否则他此刻就要身死当场。
身负重创的张介,瞬间砍开对方的刀,又是奋力一劈,两名躲闪不及的蕃人,被他拦腰劈去,五脏六腑直接顺着破洞,直接往下滑了出来,两蕃人下意识的去抱着滑出来的大肠小肠,将它们塞回去,下一刻,刀锋再度袭来,他们再也没机会把肠子塞回去了。
此一遭,三名蕃人身死,这不由让其余十来名蕃人脚步一停。
望着张介凶悍的气息,他们心中生起了一丝惧意。
张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