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寨顶端。
辛兴宗站在辽阔的山沿,此处视野最为开阔,平日里此处能够对整个山脚一览无余,因此也是辛兴宗最喜欢待的地方。
但此刻,他望着山下那到处肆虐的火焰,心中极为愤怒,并且伴随着不安,在他左右则是两名指挥使,郑科和许涛,寨内大乱,二人还在此地,就是为了护卫辛兴宗的安危,他二人自然也想下山杀敌,以泄心头之怒,但二人也知晓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动,他二人在寨内武力最为超群,因此也不能动。
否则,趁着夜色,若有刺客上山击杀辛兴宗,但凡出一点事,他二人都难以担当这责任。
山下如何大乱,也不碍事,最重要的是寨主辛兴宗绝对不能出事。
“辛寨主且安心,郑指挥使已派人吩咐那刘然,以刘然之力,定不叫那贼匪逃脱,况且标下已派人去求援,定叫这些生乱的贼匪,尽数斩杀在此,”许涛能够觉察到辛兴宗的不安,确实辛兴宗虽为名将辛叔献次子,但真正面临的危机的时刻,怎会有。
听着许涛的话,辛兴宗适才有些安心,他对刘然寄予厚望,况且若是无法解决,那还有救援。
郑科听着许涛这谨慎的话,颇感愤怒,不过是小小的羌人作乱,竟犯得着去求援,这不是在践踏青山寨的脸面么,遂拱手道:“辛寨主务忧,有标下在,任何贼匪都不堪一击,还请让标下去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然后全部斩杀。”
辛兴宗一听这话,眉头一皱,“郑指挥使,还是先在此等待吧,这贼匪我看非同寻常,定是蓄谋已久,甚有可能与那党项人有牵涉,若是如此,不可不防,还是许指挥使看的深远,这时便务要顾及脸面。”
说罢,拂袖而去,他怕再看下去,心中的愤怒和不安愈发的多。
望着辛兴宗离开的身影,郑科双拳紧握,而许涛则是露出嘲笑,这匹夫又怎会知道,在这等将门人物眼里,自己安危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不重要。
........
山寨上诸多算计,山寨下四面起火,伴着火光血腥味也逐渐浓烈。
李孝忠望着不远处的步跋子,眼里闪过炽热的杀意,这是他的猎物,就如他知晓刘然击杀步跋子一般,他无时无刻都在想有朝一日,能够亲手击杀一名步跋子,尤其是在演武之中,亲手输给了刘然队伍,这念头就好似梦魇一般缠着他,他将手中大刀扔在了地上,狞笑着从腰间拿出一柄斧子,这斧子有三宋斤重,比大刀更费劲,但这是对付甲士的利器。
“你们去对付其余人,这个甲士由我来!”
说罢,李孝忠再也按耐不住胸膛的战意,勇猛的冲了过去。
在他身后的士卒,知晓自己等人绝非甲士的对手,便想着快速击杀这游散的蕃人,再去帮助李孝忠,也冲了过去。
双方顿时激战在一块。
狠戾的斧子劈砍而来,步跋子也不敢托大,这可不是普通的刀剑,而是致命的钝击,哪怕他有甲胄,遭受这一击也讨不了好,连忙以刀挡住,而后发出猛烈的碰撞,仅仅一击,步跋子的大刀,就出现了一个微小缺口。
步跋子适才就有些疲惫,此刻不由后退几步,大声喊道:“你是何人。”
李孝忠哪会让对方有缓过劲的时间,他知道唯有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二话不说又是冲了过去,狠狠一斧,述说着自己的回答。
步跋子见状,咬牙提刀就砍了过去。
而后此地的喊杀声就未曾断过,李孝忠所带的弓箭手皆为不凡,他们与蕃人奋力厮杀着,手中大刀含怒而劈,前头有反应不及时者,瞬间胸前被砍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势,然而还未等蕃人反击,在这名弓箭手后方,一名士卒提着大刀就冲了过来,铮亮的刀子直接贯穿他柔软的腹部,扎了个透心凉,蕃人含恨而死。
双方交战的蕃人,在这些精锐士卒的配合之下,直接一面倒,察觉场中情形不对的步跋子,也发了狠,知道只有砍死李孝忠才能扼住这败落的局面,便也不顾一切的奋力砍杀而去。
充满技巧的一刀,大力劈砍在李孝忠的胸前,纸甲荡起一阵沉闷的动静,也让李孝忠胸腔一顿,手中动作也不由一慢,步跋子绕后袭去,李孝忠的左臂再度被砍了一刀,这一刀势大力沉,若非李孝忠方才撤了一步,他的手臂就要齐根斩断。
然而李孝忠并无任何惧怕,反而吃痛之下,更加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与步跋子奋力战在了一起。
黑夜之间,肢体碎落一地。
在喊杀里,两道喘着粗气的声音,极为轻微。
李孝忠望着前方喘着粗气的步跋子,发出艰难的咳嗽声音,此刻他的纸甲已破碎成一片,他身上的伤势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只知道只要动弹,浑身上下都在发疼,而步跋子也不好过,他胸前的盔甲,已陷落了一块,紧紧贴在胸膛,让步跋子的胸骨发出剧烈的疼痛,就连肺部呼吸也有一丝困难。
步跋子面罩之下,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他未曾预料在此地,竟然碰上这么一个棘手的人物,看似年纪不大,但有一股不死不休的韧性,就是此人一直拖着自己,让自己无法去救援随行的蕃人。
以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