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看到温雅,并没有嫌弃现在的尉迟樽,他才敢继续往下说,“夫人照顾督军的日常起居,比男人细心多了,我们几个副官粗手粗脚的,不如夫人你照顾督军妥帖。”
“医生说,督军心里没有求生意志,他整个人被丧气哀愁笼罩,我想夫人来了,或许……督军就会好了。”
其实,张副官也只是心存侥幸,希望温雅的到来,真的能让尉迟樽好起来。
可……也可能,温雅的到来,只是见到尉迟樽的最后一面。
即便如此,张副官希望尉迟樽能走的毫无遗憾,而温雅,就是他心头的惦念。
“嗯,我会照顾他的。”
温雅看着床上的人,她心头满是酸涩,不知三年前一别,再见,怎么就成这样了。
“温……雅……”
尉迟樽的声音,让温雅很惊讶。
除了刚才听到的疼字,这就是尉迟樽再次开口说出的话。
张副官在一旁解释道,“督军受伤以来,除了叫疼,就是在叫你的名字,他偶尔清醒时,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对我们这些下属,说的都是公务,只字却不提你的名字。”
“可我知道,他心里,最想见到的就是你,却又不敢告诉你。”
温雅不禁笑了,对啊,尉迟樽现在这样的狼狈,以那龙傲天的别扭性子,怎么可能会在她面前露出脆弱。
“张副官,你很了解他哦。”
张副官也腼腆的笑了。
“好了,夫人,督军也看过了,我带你去安顿一下住处。”
尉迟樽的营帐里,再没有可以休息的床铺,张副官要另外给温雅和李妈妈,还有尉迟琳安排一个住所。
几个人离去了,还在床上躺着的尉迟樽,他的手指动了动,睫毛也颤动着,他好像听到了温雅的声音……
可是,她应该还在燕京,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督军,督军?”
耳边又听到了张副官的声音,可尉迟樽怎样也醒不过来。
“不好,温度烧到快40度,快叫那群洋鬼子进来。”
张副官才安顿好温雅,就来这营帐里,打算给尉迟樽再测测体温。
就看到这样的结果,陡起的高烧。。。
温雅再次被叫到这里,她有些疲惫了,和李妈妈洗漱了一下,正准备休息,又听到张副官的声音。
她就过来了,坐在外间的小沙发上,她能听得懂,里面的洋人医生正在商量着,要给尉迟樽动手术。
“等等,不是说他身体虚弱,短时间内不能动手术取子弹吗?”
张副官一时愣住,他盯着那群洋人医生。
那洋人医生,见温雅听得懂英语,便来到她身边,和她交谈:
“督军已经高烧到40度,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体内的子弹会造成感染,他现在的身体再受感染,怕是完全保不住命了。”
洋人医生说了英语,流利的语速飞快,温雅还是辨别出他的意思,又反问道,“现在动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顿时,那洋人医生皱了皱眉头。
“用你们华国人的话来说,大概是死马当活马医,成功几率不大。”
温雅愣住了,一旁的张副官连忙问她,“夫人,他们说了什么?督军现在的具体情况如何?”
温雅抬起头,眼眶湿润的对张副官道,“他说死马当活马医。”
张副官怔怔地站在原地。
温雅缓过心头的犹豫,她直截了当地说,“做手术吧,再拖下去,对他身体更不好。”
眼下的情况,唯有一搏,但温雅突然反应过来,尉迟樽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自己都没死,也没脱离这个世界,他又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