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多虑,我的婚事劳烦舅舅和母亲操劳。”
宋勤顶着桓宴的目光,额头汗湿,才低声应了句是。
此时此刻,两个男人商量完事宜,本欲离开凉亭,可莲池另一端,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晃悠。
舅甥两个皆为习武之人,夜视能力自是不凡,桓宴停留在原地不动,视线却已穿过亭池,尖锐的目光久久不散。
只见那女子,穿过莲池中央的木栈桥,正慌不择路地奔走。
惊人的美貌,在夜色下也夺目至极。
看得宋勤心下一紧,这样的美色,即便身份低微,可宴儿真能抽身事外、娶媛媛为妻?
她似乎刚从床上慌张爬起,行动之间,一截白皙小腿露出,腿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红痕。
神色带着迷茫,似是还未认清桓府的路,在暗中摸索。
“啧啧啧......怪不得......”
宋勤心下感叹不已,难怪愿意整整三日放浪形骸。
木栈桥上,那女子伸出脚尖,探了探湖水的冰凉,又抬起头,打量四周,浑身充斥着被蹂躏过头的萎靡春色。
“宴儿,待媛媛进了门,这商户女,你打算作何处置?”
宋勤一看就知道,桓宴对她上心。
否则,任凭府医整出何等医治方法,他都不会妥协,如今却……
“舅舅放心,我不会耽误正事。”
话落,桓宴没再搭理宋勤,大步迈向木栈桥中央的那个女子。
这一次,他绷不住脸色,神情夹杂了怒火。
她好大的胆子,又要开始作妖!!
可这里是桓府,是他的地盘,他不容许她肆意妄为。
衣不蔽体地四处乱走,阖府都隐藏着暗卫,她以为自己能逃的出去!
难不成指望游出这桓府?
不得不说,桓宴还真猜对了!
温雅试探着湖水的深浅,望着水流逐渐涌向院外。
霎时间,温雅并未意识到危险来临,她大胆地跨出栏杆,即将跃入湖水,却被身后魁梧的男躯拽住双腿,头朝下地摁在水里。
“啊——救命——”
温雅撕心裂肺的吼叫。
“你倒是给我想出了新法子,这池湖水水质干净得很,我帮你好好洗洗脑子。”
深夜,整个桓府处于黑暗之中,宋勤看到桓宴紧抱着那女子,一时便明了。
原来,浸在水里,不过是吓唬那女子的假动作,当她的头顶触碰到水面时,桓宴便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这大外甥打昏了那女子,如今又步履匆匆地往莲池深处走去,怕是要鸾战到天明。
宋勤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二十八岁的人了,还那样慌里慌张,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罢了,只要媛媛和他的婚事不变,一个商户女而已,随他去吧。
这莲舟,本是桓府老主公桓重在世时,为了与妾室们寻欢作乐专门定制的,桓家每任家主都修习独门心法,及冠前是不许破了童子身。
而桓重当年刚及冠,便娶了桓宴的母亲桓宋氏,两人也曾如胶似漆。
可桓宋氏承受不住,久而久之,只能给丈夫抬了越来越多的妾室,桓府里便添加了不少风雅情趣之地。
这莲舟便是其中一处,桓重在战场牺牲后,桓家的仆从便把这莲舟重新收整了,平时也无人泛舟,便漂流到莲池的尽头。
*
桓宴见过许多女子,女人的美貌在他眼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因此,即便表妹宋媛被誉为幽州第一美人,桓宴也不为所动。
只是从小的婚约,家族的培养,他身旁确实需要宋媛来做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