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说话,继续让程振发挥,同时将口袋里暗藏的录音笔小心调整了一下位置,好让它更好地收音。
而程振见舟泽没有拒绝或排斥的反应,不由更为欣喜,满心以为自己猜对了——舟泽果然还对他旧情难忘。
于是他更来劲地说了起来。
“但是我现在醒悟了,小泽,你不知道错过你之后我有多后悔,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我真的……”
说着说着,程振还似乎情难自禁地哽咽了起来。
舟泽差点没在额头上挂三条黑线,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依旧以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容盯着对方。
“所以,我们还有机会吗?给我个机会弥补你,可以吗?”程振终于图穷匕见。
舟泽暗自又退后一步,神情不变,凉嗖嗖地问:“伙同房东一起,买通小混混来骚扰我的事情怎么说?你觉得会怎么判?”
程振这边还在情感频道,试图用所谓“真情”哄骗舟泽,没想到对方忽然给他跳到了法制频道。
程振怔愣过后,不由讪讪一笑,收敛了点那声情并茂的“戏腔”,恢复了一点正常。
“呃,那个,你在说什么,小泽?我怎么没有听懂。”
“你听懂了,别装,”舟泽微微一笑,很是淡定,“我有证据呢,正想着什么时候把你送进去跟房东吴哥做个伴。”
闻言,程振更是脸色瞬变。
他嘴唇动了又动,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吴哥,小泽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别说这些气话了,我知道,你做这些说这些都只是气我错选了舟景对不对?”
舟泽听了挑一挑眉头,这话说得,还真是下头啊。到时候可要让把这个虾头男当成宝一样生怕别人抢去的舟景好好看清楚听明白。
想必那场面会很有趣。
舟泽想到那一幕,唇角微微扬起来,其中能看出嘲讽,却让对面有眼无珠的程振曲解成开心。
程振更是希望大涨。
“小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边说,程振一边急切快步走过来,满目殷殷,“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我们还能——”
程振的话没有能说完,伸出的双手也没能碰到舟泽的肩膀。
扑通的沉闷一声,他被人一脚狠狠踹倒在地,吃痛惨叫声随之响起。
“你终于来了。”舟泽看着“恰好”赶到的穆涿,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绽开真心实意的笑容。
完全没有看地上不停痛呼的程振一眼。
穆涿自然也没看,他甚至还先发制人,让人挑不到任何错处道:
“程振,你竟然敢动你小舅舅,想死了是吗?”
穆涿的语气并无多大起伏,但就是让人听着便感到胆寒。
地上的程振闻言立时像被冻住了一样,一时之间大气都不敢出了。
“小舅舅”指的便是舟泽。
因为穆涿是舅舅,舟泽作为穆涿的另一半,本应被称为“舅妈”,但舟泽是男孩子,于是经过老先生及其夫人的一致商定,认为是“小舅舅”比较好。
这名头一扣下来,程振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只能忍着胸口的剧痛从地上撑起身子来,忙为自己澄清。
“不不不,舅舅您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穆涿却懒得管他有没有,牵起舟泽的手径直离开,都不屑于再给程振哪怕一个眼神。
而倍感羞辱的程振,此刻怨毒地盯着穆涿的背影,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舟泽……一定是被强迫的!不然他为什么一直听着自己说,只笑笑不反驳。
程振自欺欺人地想着,却无法忽略最后舟泽看穆涿的那一眼神。
其中充满了爱意,根本掩都掩藏不住,他曾经在舟泽眼里无数次看见那样的光芒,可是现在却是舟泽对穆涿,那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程振无法控制自己不产生嫉妒与愤恨,以及无穷无尽的懊悔。
但除了这些,他现在更多的恐惧来源于对舟泽追责的担忧。
程振现在恨透了舟景,要不是他撺掇拱火,现在自己怎么会陷入到这种被动局面?
而且承担全部责任的是他,舟景这个罪魁祸首根本毫发无损。
一想到这点,程振便恨不能现在就去给舟景一耳光,好泄泄愤。
忧虑到了极点,程振最终还是决定将原委经过告知母亲,让她代替自己去求情。
女人全程沉默地听完,在程振望眼欲穿的视线之下,许久才张口。
“好,我会去帮你求情,但这次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