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
这几个字,盛穆说得轻忽又带有几分冰冷。
“这次太祖不遗余力下令抓捕现世的苗寨人,他深知这一族的人傲骨铮铮,不肯轻易屈服,便用尽了歹毒手段,让他们看着亲朋手足被凌虐惨死眼前,逼迫他们一定要拿出真正的‘长生’之法。”
“皇上,”盛穆忽然叫他,“你是不是好奇,这时候,臣在其中充当怎样的角色?”
舟泽闻言小心点头,眸中有着连他自己也未发觉的心疼不忍。
盛穆因少年这样的情绪,心头柔软,将人更紧地抱入怀中后,盛穆将下巴轻轻地抵在少年温软的发顶上,安抚地缓缓拍着少年的后背。
舟泽更是难言,他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是盛穆来安慰他。
分明遭尽酷刑与折磨的是盛穆的族人们。
舟泽抬手抱上盛穆的后背,学着盛穆的模样,也柔柔拍着盛穆的背。
这一细节的动作,让盛穆都怔住了,整个人都随之一顿。
接着盛穆发出柔柔低笑,似喟叹般低不可闻说:“你果然不一样。”
这次,盛穆用的称谓是“你”,而非“皇上”。
舟泽还来不及思考盛穆变化中蕴含的深意,便听见盛穆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原以为太祖的暴行最终会让他得偿所愿,但事情却在这时出现了转机。先帝,也就是太祖膝下唯一的儿子,得知了‘长生’一事,产生了强烈危机感。
毕竟,若太祖不能长生,那他总能将太祖熬死,自己登基。但太祖若是得了长生,还能有他这个所谓儿子的活路么?
秉承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先帝找到了臣,或者说,是臣有意让先帝发现了臣的存在。
臣那时候,才十余岁吧,是族内唯一一位潜入宫中却始终未被发现的。”
“先帝与臣做了个交易,先帝负责暗杀太祖,救出臣的族人。而臣,可助他真正长生。先帝成功了,且滴水不漏,外界均以为太祖是病逝,殊不知,呵,是被自己的儿子斩杀于养心殿内。”
盛穆语气中难得有一丝外露的轻蔑。
舟泽试想了一下那场景,确实感到很是荒谬,他经历那样多的位面,已然见识过不少的人性,尚且觉得如此,不用说那时根本未曾见识太多世间险恶的盛穆及其族人了。
“那,之后呢?先帝真的得到长生了吗?”舟泽问。
“怎么会。”
言罢,盛穆顿了顿,想到不久前自己还亲手弄死了那劳什子先帝,斟酌了下,对舟泽道:“他刚死不久。”
舟泽:“?”
不是,死了就死了,没死就没死,什么叫刚死不久?现在还有这种说法么?
而且,舟泽忍不住问:“你把他杀了?”
如果不是这样,那盛穆怎么会知道得如此准确。
盛穆又是微一颔首,祭出了那句他一贯的,“皇上英明。”
之后先帝即位发生的事情,舟泽听盛穆说了个七七八八,也总算捋明白了。
难怪夺嫡之战中,先帝的儿子们都几乎死光了,先帝压根也没想要管,原来他还打算自己继续当这个天子呢。
从盛穆的口中,舟泽得知,原来‘人冢’的作用是让人重返青春,用一人被掏空的躯体作‘冢’,施术,能使被施术者新获二十年阳寿。
不过这邪术要求严苛,转移阳寿的两人必须是血亲。
先帝的父皇母后都已被他嚯嚯到了四十年阳寿,然而先帝仍不满足,他又暗害了自己的大皇子,伪造成夺嫡之战手足残杀导致。
至此,他已多得了六十年阳寿,足可以掌政近百年。
“然而,他还不满足,他恨不能杀光他的所有皇子,再生更多的,再用来给他增加阳寿。”盛穆自始至终都平静。
“只可惜,夺嫡之战激烈,他还未来得及下手,七位皇子便折损了三位,他那‘痛心’的模样,臣真是至今难忘。”
听见盛穆说的话,舟泽也不由得回忆起先帝那时伤心欲绝的模样,现在想来,哪里是因痛失爱子,分明是痛失阳寿。
“那为什么他忽然要伪装驾崩?”舟泽想到这个问题。
“自然是因为在位时间过长,得寻个合适的时机金蝉脱壳。”盛穆一边说,一边将舟泽耳畔的碎发挽至耳后。
“金蝉脱壳?”舟泽费解。
“是的皇上,这就涉及真正的‘长生’之术了。”
舟泽好奇歪头,示意盛穆接着说。
“简单来说,‘人冢’只能续命,‘长生’却能让你不停地借尸还魂,重返人间。”
“你的意思是,先帝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