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盛穆好似有即将起身离开的趋势,舟泽连忙一把拽住对方衣袖。
“皇上这是何意?”
盛穆也没想到少年竟然会有朝一日主动“挽留”自己,如果这是挽留的话。
与盛穆探询的视线对上,舟泽支起上半身,少有地主动凑近盛穆。
踌躇了一两秒,舟泽含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盛穆心下阴郁稍散,面上却仍旧不变神色,“皇上指哪个意思?臣不明白,望皇上明示。”
舟泽闻言,略微愠恼地瞪了一眼盛穆,这种时候就非还要用这么一板一眼、恭恭敬敬的方式来问吗?
但是算了,谁让他舟泽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不计较盛穆这点小毛病、。
舟泽斟酌了一下,越发凑近盛穆的耳朵,到最后几乎是贴上了盛穆的耳廓,压低了声音和对方说出了自己那羞耻的顾虑。
盛穆听后,好几秒都没有反应,直勾勾盯着舟泽的模样,让舟泽见了不自觉稍稍后退了点。
怎么,这么看他?
舟泽难以形容对方的眼神,只觉得自己此刻如同被饿狼盯上的肉骨头。
“既如此,皇上早说不就好了。”良久,才听见盛穆低低道了一句。
早说?谁会早说这种事情啊喂。舟泽默默在心底吐槽。
同时放下心来,盛穆这样说,一定是因为他忘了准备那些,或是没有准备得那般周全,那就只能等到回宫后了。
一想到还有这么久的舒坦日子可以过,舟泽便大为愉快。
毕竟他出宫可是来放风的,不是为了成日躺在床上。
不然,以盛穆这个体力,这个肌肉,这个……咳咳,他能活蹦乱跳出去放风?简直开玩笑。
舟泽想得很清楚,然而,他才刚松一口气,便听见盛穆杀了个回马枪。
“臣早已备好所需用品,皇上不必担心其它。”
男人的语气四平八稳,宛若胜券在握,一边说,他还一边下床,在房间里竹柜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竹篮。
打开后,能看见其中装有各种精致小巧的瓶瓶罐罐,足以令人眼花缭乱。
舟泽:“……”
所以,盛穆这厮就是早有预谋是吗?
可恶啊。
舟泽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只眼神无比复杂地盯着小竹篮。
原本以为这就是他今晚的极限了,没想到过不久,盛穆又从另一个竹柜中取出一个稍大些的竹篮。
这回,盛穆并未将其放在桌上打开,而是小心地拿到了床边,用一块干净漂亮的布料垫在下面。
舟泽困惑不解,“这里面是有什么宝贝么,右相缘何如此谨慎。”
盛穆闻言朝他轻笑,那浅浅淡淡的笑容中有些舟泽看不太懂的深长意味。
“皇上一看便知,臣准备得有多齐全。”
盛穆不紧不慢,温声示意舟泽往这稍大点的竹篮里看。
而舟泽也想也未想,便朝竹篮里投去目光。
就在舟泽的视线触及竹篮内物件的那一瞬,舟泽整个脸色便变了。
不是……谁家好人还会多余地准备这些东西啊!?
舟泽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不停泛起滚烫热度 ,好在烛火摇曳,光线昏暗,才不至于让盛穆看得明明白白。
“右相!”舟泽抬手“啪叽”一下便把竹篮盖子猛地合上,“这些东西谁让你准备的?给朕扔了!”
少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带颤音,听起来煞是勾人。
盛穆听着,眸底晦暗流转,喉结轻微滚动了几下,斟酌一般反问:“扔了?”
“自然得扔,这些东西根本用不上!”舟泽很是坚决,目光严肃瞪着盛穆。
笑话,不扔?等着让盛穆用这些稀奇古怪玩意儿折腾他?那可不成。
别说,他今天才发现盛穆真面目竟如此!变态!
舟泽决计不肯依从。
盛穆也未立即表明态度,而是思索了几秒,“今晚暂时搁置一边也可,不过,皇上,不如您我各退一步,我只留几样便好,您说呢?”
几样?一样都不行。
他看着每一样都如临大敌。
舟泽果断摇摇头。
盛穆见此反应也不意外,浅笑了笑后,倒是意外地很顺从道:“那好吧,皇上,一切便依皇上的,皇上说如何便如何。”
舟泽讶然,难免狐疑地打量盛穆的微表情,试图从其中看出点什么,但没有用。
以盛穆的心机,他想藏什么,那别人势必就发现不了什么。
“你可别耍什么小心思,朕说不行就是不行。”舟泽忍不住强调。
一想到竹篮里那样花花玩意儿,舟泽便感觉自己简直要面红耳赤。
古人……怎么比现代人还玩得花呢。
真是太可怕了。
好在盛穆这下答应得很干脆,“自然,皇上金口玉言,皇上想让臣如何做,那臣便如何做,绝不违逆。”
这样爽快,几乎都有些不像平日里的盛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