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下山之后，凭借一身本领，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惩奸除恶，斩妖除魔，好不痛快。
直到有一次，因为要除掉一个恶人，伪装成为一名歌姬，登上船，遇到了我的克星，也是我的冤孽。”
李红袖现在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那个混蛋当时也是举人出身，气质和我父亲很是相似，人也长得风流俊俏。
师姐我当时少不更事，在这个混蛋的追求下，把惩奸除恶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贾珲听的是心里呜呼哀叹一声，这是这么搞的啊，为什么骊山老母门下的弟子，都是这样的恋爱脑。
“喂，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李红袖这女人的眼睛真尖。
贾珲连忙收敛心情，“没什么，只是在痛骂那个混蛋。”
李红袖似信非信不过也没有深究，“当时师姐我虽心有所属，却牢记父母教导，没有越过礼法之举。
这样一来，那个混蛋就变得有些心浮气躁，结果露出了马脚。
师姐再怎么样也是修行之人，很快就发现了疑点。
最后把那个混蛋的心思揭穿，痛打一顿，然后一脚踹了出去。”
贾珲插了一句话，“师姐，这样及时悬崖勒马，不是很好吗，也没有让自己的名节有什么损失。”
李红袖的表情，变得沮丧起来，“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但是当时的我钻了牛角尖。认定自己不过是一时不小心，看错了人。
那个混蛋指着我骂，说我不过是一个贱籍，来这里的男人，根本不会看上我，只是想玩我而已。
我当时那里能忍，再次把那个混蛋痛打一顿。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画舫上，找到一个真心爱慕我的人。”
说到这里，李红袖趴在桌子，声音呜咽，“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就是一个笨蛋，怎么会为这种事情发誓。
后面十年，我买下了一座画舫，在船上卖艺，期间也是遇到不少杰出的男子，可惜没有一个是真情实意的。
偶尔看到别的船上，有的姐妹遇到了良缘，心中更是酸溜溜，更是让我下定决心要找一个好的。”
“这个我信，师姐你刚才酸酸的样子，我可是领教过了”，贾珲信口说道。
李红袖没理他，“这样一过就是十年，我终于付出了代价，为我高傲的脾气，付出了代价。
十年后，我重蹈覆辙，步了母亲的后尘，在蛟龙血脉的躁动中，迎来了雷劫。
这个时候，师姐才突然明白，原来师父让我下山，就是在红尘历练，经历人生百态，圆满道心。
可惜这一切已经迟了，这十年，我何止是道行停滞，反而倒退不少。
以这样的状态，迎接突然而至的雷劫，当然是连人带船被劈了个粉身碎骨。”
贾珲看着李红袖，奇怪的问道，“师姐，你这不是没死吗？”
李红袖一脸惆怅，“师父暗中留下的后手救了我，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画舫已经变成了鬼船，我也成为了鬼魂。
这个时候我才如梦初醒，知道了自己当初的荒唐。
幸亏没有被那些男人，占到什么便宜，不然真是要做鬼都后悔。”
贾珲这话也不好接，不过李红袖也没打算卖关子。
“在成为鬼魂之后，师姐我就走上了鬼修之路。可能是道心醒悟，短短几年就恢复了道行。
在见到有的姐妹，心怀哀怨而死，灵魂不得安宁的时候，我忽然心有所悟，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在随后的八百年，我收留了成百上千的姐妹。以秦淮河畔积累了无数年的歌姬舞女的哀怨之气，打造了这座洞天法宝，作为姐妹们的安身之所。”
贾珲不由得心生佩服，“师姐一朝明悟，拯救了无数可怜女子的灵魂，实在是让师弟敬佩。”
别看李红袖说的轻巧，但是这一件事做了八百年，那就是真的不容易。这等毅力和功德，那怕是成仙都不为果。
“师姐，那伱吸收了这么多哀怨之气，是怎么保持理智的，没有被这些怨气污染心灵”，贾珲有些不理解。
李红袖抿嘴一笑，“师弟，你还是不懂女子的心思。
我这祭炼洞天法宝之法，是师门秘传，自然对抵抗怨气有一定作用。
最关键的，那怕是心中怨气最大的女子，内心的最深处，对真爱都有着强烈的渴望，没有爱哪来的怨气。
这种对真爱的渴望，才是我和姐妹们，能够坚持下来的最根本原因。”
贾珲没有说话，眼神幽幽的看了李红袖一眼。
“师姐，你不能出这间绣楼的原因，是不是你将最顽固，最精纯的那些怨气本源封印在这里亲自镇压。”
“哇，师弟你好厉害，居然被你看出来了”，李红袖顽皮的笑了一笑。
“师姐，这八百年来，怨气本源不分昼夜的冲击，应该很不好受吧”，贾珲却没有心思跟着李红袖一起笑。
李红袖眨了眨眼睛，“也还好啦，每次看到那么多被怨气缠身的姐妹，恢复神智，我就觉的这一切付出都值了。”
贾珲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