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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麟另一手攥住她的胳膊，俯身靠着她的耳边，“姜小姐这是怕了？”
姜绒忍不住抬眸望他。
沈崇麟垂眼，视线落在扇子上，推着她的手稍微向前，继续着进门时她在台上的动作。
“刚刚是这样吗？”他饶有兴趣问，眼中残存着最后的理智流转，也被极力克制着。
“我忘了。”
姜绒读懂了他眼里的欲望，脑子有些空白，再答些什么，已经也不重要了。
沈崇麟见她不愿意继续，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抚摸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些天，一直想回来。”
他将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沉声说，“想看见你。”
姜绒很想回头看看沈崇麟的表情，是不是如往常一样写着虚假的深情。
但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怔怔看着午后橙黄色的阳光，穿过琉璃留下一束束温暖的灯柱。
细小的尘埃旋转着，不知疲倦。
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攥着她的腰，有温暖的气息自颈窝喷洒下来，渗透在骨子里。
姜绒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齐齐抗拒着，那陌生的男性气息。
她不得不握住他的手，扇子落了下来。
“别这样。”她小声说，多少带着一点惊慌，“这么多人看着。”
但说出口的瞬间，也恍然意识到，沈崇麟从来都不是在乎别人眼光的人。
不管在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他都随性而为，当他们不存在。
沈崇麟的手停顿了半晌，瞧出她的不愿，他也直起身子，远离了她。
终究是给了她一点面子。
“饿了，要不要陪我吃个饭？”
姜绒再不识趣，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激怒他。
“好。”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脸上的笑容短暂的浮现，本来要松开的手，又将她的手捉紧。
“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听你的。”姜绒吃过午饭才不久，况且，她根本没有跟他吃饭的心情。
沈崇麟拖着她的手往舞台边缘走，他没有沿着刚上来的路，而是直接跳到了台下。
“来。”他伸手接她。
姜绒也认命的跳在他怀里，惯性带动着身体扑了上去，她下意识抱紧他。
他稳稳接住她，眼中似有若无的笑意漫出来，似乎很享受这看似是她主动的感觉。
甚至有些舍不得轻易放开她。
姜绒也不挣扎，温顺依偎在他身边，直到他满足的放下。
一楼东侧是西餐厅和咖啡厅，也是百乐门的东门，沈崇麟却不打算停留，带着她上了车。
有警卫员在前头开车，他始终目不斜视的，但索性沈崇麟也没说些什么。
他大约是有些累了，只是攥着她的手，问着她的近况。
问题都不太详细，但他总是出于本能的下意识刨根问底。
车子大概开了半个小时，远离了闹市区。
“赵德明的生日宴，你也打算过去？”他突然问。
“嗯，已经答应了唐经理。”
上次百乐门拆出炸弹的事影响不小，其他舞厅见缝插针，高价撬走了百乐门的舞女。
“唐经理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个演出的机会，人手实在不够，现在巴不得把所有人派出去拉拢客人。”
姜绒语气始终事不关己的平淡。
“别去了。”沈崇麟语气认真，命令中又带了点恳求，“可以吗？”
在外界看来，姜绒已经是沈崇麟的女人。
所以她后来在百乐门只是唱唱歌，客人听听也就算了，连喝杯酒都不敢敬她，更别提和她交谈跳舞了。
她猜测某些程度上，他也一定不愿意，自己的东西和其他人共享，其中也包括女人。
“唐经理那我去和她说，如果你觉得为难，我给你时间考虑。”他说。
给她时间考虑接受，但并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好，唐经理那还是我去说吧。”姜绒这意思，也是妥协了。
沈崇麟满意看她，评价道，“你的脾气收敛了很多。”
眼下自己势力分崩离析，姜绒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两人进了一家菜馆，规模不大，但很有烟火气。
店主迎上来的样子也有恭敬，但也带着几分熟络。
大约沈崇麟是店里的常客了。
他问着是不是按老规矩上菜，脸上迎客的笑容在见到姜绒的那一刻停顿了一下，有几分讶异短暂的浮现出来。
“这位，就是姜小姐吧？”
姜绒微微颔首打了招呼，看来她和沈崇麟的事，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了。
很快到了包厢，上完菜，姜绒喝了几口热汤，身子暖和下来。
沈崇麟吃饭的时候还算安静，只是把她的椅子带着她一直往身边扯。
“离我这么远做什么？”他似乎很喜欢逗弄他。
姜绒只得做出无趣的样子，顺从的往他身边靠。
“吃这么少？”他又问。
她也顺从的拿起筷子，安静的夹菜。
她始终听话，但一直安静。
吃完他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那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了。
姜绒很像拒绝，其实只是睡一觉，以现在的身份，她并不在乎什么。
甚至，能用这种方式拉拢到沈崇麟，也算是一条出路。
如果能引起他的兴趣，她以后的处境也会好很多。
只是经历和出身，让她无法接受陪一个仇人的儿子。
也不愿意，在没有名分的前提下做些逾越的事。
她能感觉的到，沈崇麟对她很感兴趣，仅仅是肉体上的兴趣。
这一点兴趣，并不足以成为她拒绝他的资格。
姜绒点点头。
她始终明白，他并非征求她的意见。
沈崇麟的那双眼睛掺杂着酒气晕染的迷醉，更多的是对她表现的满意。
“报告。”
有声音从包厢外响起。
“进来。”沈崇麟放下了碗。
“报告少帅，徐副官打了电话，说是请您过去，有事情要商议。”碍着姜绒的存在，他没有明确说出是什么事。
但若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扰。
沈崇麟沉默了两秒，“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等人退下后，他转头看姜绒，饭吃了一半，也没了心思。
“我刚刚的意思是说，你跟我回去，以后，都不用回百乐门了。”
姜绒想过会从百乐门离开，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还是以这种方式。
“我让人给你收拾东西。”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