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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该终结于今晚的时候,有车子的引擎声在嘈杂中响起,微弱的车灯也逐渐变得明亮。
“不对劲,都给我抄家伙。”
最先反应过来的男人一声喝令,其余人四散防备,再也顾不上她。
姜绒这才看到有一辆车子正以雷霆之势,疯狂的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不到半分钟扎进了人堆,有闪躲不及的人被卷进了车底,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
那辆车猛的转弯精准撞向刚刚发号施令的头目,车头顶着那人拖行十几米,毫无减速之意。
直至撞上其余停泊的车。
那头目早就咽气了,身体也被铁皮车碾成了肉泥。
驾驶座上下来的那个人,在那团半明半暗的阴影里,逐渐清晰。
沈崇麟将手里提着的人头扔在他们脚下,正是刚刚被拖死的那个头目。
马仔们也冲了上去。
他右手直接举枪,又一拨人倒地,血肉横飞。
层层障碍清除,她的狼狈也尽数投映在他眼底。
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他眼里的狠戾和杀意中,有月色注入了一缕光。
像是疼惜的眼神刹那间流露出来。
沈崇麟的动作明显一滞。
身后人趁机用棍子将他手中的枪砸了出去。
他彻底被激怒,反手握住棍子扯回,另一手掐住那人的脖子。
他双目赤红,眼中残留的温柔彻底挥发,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后,那人咽了气。
潮生带领着手下也都一一赶到,增援的车子将他们包围。
沈崇麟在那片混乱里走到她身边。
“幸好。”他轻声说。
姜绒劫后余生,扑进他怀里。
所有被压抑的委屈,绝望,恐惧,在那一刻彻底爆发。
她死死咬住他的衣服,口中溢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沈崇麟在裤子上使劲蹭了蹭手,伸手将她圈在怀里,“没事了。”
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她哭累了,他才将她捡起。
很快察觉到仅仅是微小的动作,她也疼的皱眉。
他了解姜绒,之前即便哭的再惨,只是让人放松警惕的手段。
她把尊严看的比命还重,若不是疼到一定份上,她不会轻易在他前展示自己的软弱。
地上的枯草染着斑驳淋漓的血迹,沾染在她的头发和衣服上,所见之处,尽是惨烈。
这一夜,终于快过去了。
姜绒躺在床上,医生很快为她处理完伤口。
只要她稍微闭上眼,昨晚的恐惧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只要她闭上眼,仿佛能看到一个个恐怖的影子朝她聚集的情景。
还有那些棍子落下的缓建,那一张张恶心的嘴脸。
她无法入睡,只能无声注视着窗外的梧桐,未经修建的繁密枝桠,虽然叶子已经落光了,但棕色的树枝交错盘叠。
延伸着向外长去,蛰伏整个冬天,只等再次的枝繁叶茂,周而复始的循环。
卧室的门开着,走廊的脚步声在这一刻格外清晰,
姜绒循声望过去,只见阳光顺着白色的木制门倾斜下来,沈崇麟就站在光里。
他关上门,坐在她床边,“饿了吗?”
他捕捉到她掩盖在被子下的手,床单那一片被她捏出的褶皱。
姜绒无声的张了张嘴,
“昨晚那些人……你认识,对吗,告诉我,他是谁。”
她陷进痛苦的回忆里,车里的那个人不认识,但是那个头目,却能打着沈崇麟的名义请她去会客室。
她不相信,他那么及时的赶过来,能完全不知情。
“他们以后,都不会机会再有伤害你了。”他可以完全确定。
“不是他们,是另一个人,逃走的人。”她不知该如何描述。
只是想想,腿上那种钻心的痛便朝着自己涌来。
那种恐惧没有半分消散,心脏处开始剧烈的跳动,她的表述也开始含糊不清。
“他是谁?”
但是她确信,他知道。
沈崇麟注视着她,看着她唇色苍白,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细密的汗珠不满额头。
“都交给我,好不好?”
但她没有哭,那双漂亮的眼睛,空洞的再无往日的颜色。
仿佛一座破败的岛屿,寸草不生
姜绒也意识这种到自己的不对劲,脑海里一旦被植入深深的恐惧,往后便是噩梦缠身。
她死死抓住沈崇麟的一角。
以往栽的够狠,她也能一声不吭,站起来仿佛无事发生,可若是有第一个人朝着自己伸手,她便开始泣不成声。
“如果,我没有这么自负就好了。”姜绒泣不成声,“如果我可以再谨慎一点,我以为在百乐门多安插一点人手,或者不撤掉那些手下,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下场,我不该这么自以为是。”
姜绒无限的懊悔着。
“这不该怪你。”沈崇麟还是安慰她,“你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要怪就该怪那些人起了歹心,
就算你准备的再周全,他们也有机可乘。”
他眼里的怜惜深了几分。
“况且我调查过,你的人尽职尽责,只是,他们之中,出了叛徒,今天这一切,是蓄谋已久的,”沈崇麟擦掉她的泪珠,“小满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姜绒起来朦胧的泪眼。
“献音呢?”
“她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在昏迷,”沈崇麟将她无意抖落的被子盖好,“你的人有多少我并不清楚,不过,从昨晚的停尸房的人数来看,不是十几个这么简单。”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不知她是友是敌,剩余的那些人也是一样,如果你现在急着去找他们,又怎么能确定他们的忠诚?”
沈崇麟一语中的,“我早说过,你太仁慈,只留他们家人的性命威胁,有什么用,况且上次那些背叛的人,也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训。”
他正色道,“这个世道,你的仁慈救不了任何人,只会害了你自己。”
姜绒一时无言,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她垂眸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和淤青,“那个人,是不是和傅家有关系。”
沈崇麟微怔愣,“为什么这么问。”
“傅涔是傅家的长子,他身边保护他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