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吃的,不用了。”
程锦敛眉拒绝,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生硬,又解释道:
“你留着自己吃吧。”
段家村的人这么穷,程锦可不好意思要。
“贵人不计较我无故伤人,这是赔礼道歉的。”
段三妮也很坚持,她将篮子丢在地上,快步小跑着离开了。
望着地上的野菜,众人纷纷有些沉默,茯苓冷不丁开口。
“她该不会想毒死我们吧?”
说完以后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刻薄,更正道:“小师叔,对不起,我就是……”
“你说的有道理。”
程锦怕茯苓难堪,他拎起手里的篮子说:“我去还给她。”
他出了屋子,想来是去追段三妮。
看他跑的那么快,茯苓有些许的担忧,“方才我不该说的那么急。”
“没事的,相信程锦能处理好。”
姜绾护短,不管段三妮是否真心悔改,伤害程锦和茯苓是事实,茯苓防着她没错。
“嗯嗯。”
茯苓微微点头,吃着碗里的东西却味同嚼蜡,姜绾和宋九渊两人低声说着话。
他们商量着对付富绅和贪污官员的法子。
程锦回来的很快,只是脸色不太好,“她不肯拿回去,我放在她家门口了。”
想到段三妮家破败的模样,程锦的三观受到了很强烈的冲击。
“早些休息吧。”
宋九渊没再多问,只是细心的替姜绾烧了热水,让她洗漱。
宋九渊和程锦带着下人睡小间的厨房,姜绾和茯苓木香三人睡大间的屋子。
即便她们已经用心搞过卫生,屋子里还是有一种霉味,实在不太好闻。
木香打小吃过不少苦,枕着暖和的被子睡得很踏实,茯苓和姜绾两人却有些不太适应。
黑暗中,茯苓和姜绾两人睡在一头,她的声音很轻。
“小师叔,我好像又动摇了!”
她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明明离开京都时下定了决心和程锦不再牵扯。
“茯苓,你动心了。”
姜绾的实力不错,黑暗中她瞧见茯苓眉心拢在一块儿,所有的冰冷情绪在今日程锦替她挡刀子时被化解掉。
“可是小师叔,我太害怕了。”
茯苓一想到那日瞧见程大夫人羸弱的脸,以及可怖的手腕,就觉得心里横亘着什么东西。
她自小在药王谷长大,实在不喜欢那样拘束又压抑的后院生活。
“你害怕什么?”
姜绾明知故问:“是害怕在后院的宅斗里没了自我?
还是害怕程锦的父母不喜欢你,亦或者害怕自己的真心被辜负?”
被姜绾看穿了一切,茯苓捂着眼睛,“是,我顾虑太多。”
或许在古人的眼里,认定就是一辈子。
可在姜绾的眼里,若是不合适,那就及时止损。
她温柔的安抚着茯苓,“茯苓,凡事跟着你的心走。
当你觉得程锦做的一切可以弥补造成的伤害以后,你可以选择原谅他,也可以选择和他做朋友。
你还有我和药王谷这个大靠山,再不济你们闹掰了,我替你出头!”
“小师叔,你真好。”
茯苓忽的笑了,“那我不纠结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嗯,早些休息,这几日我们怕是要在这耽搁一段时间。”
姜绾已经做好了打场硬仗的准备,果然,次日一早,他们还在用早饭,宋易已经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回来。
“王爷,公主,段家村是由秦牛镇管辖,据说县令和京都官员沾亲带故。
而段家村的百姓都在替林员外干活,林员外是县令的岳父。”
关系很清楚了,就是林员外仗着自己女儿嫁给了县令,克扣底下佃农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