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敞亮话吧,是不是鲁地那边,有人开高价挖你?”
孙工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次他倒是没有反驳,而是选择了不吭声。
这代表着承认!
看来鲁地那边真是派人。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孙工长的能力在那摆着呢,如果孙工长不愿意离职的话,那鲁地的人肯定是会想办法将孙工长挖走的。
只不过,没想到他现在才知道。
照这情况来看,怕是前段时间,孙工长第一次没来,说身体抱恙的时候,就已经跟鲁地那边的人,谈好去处。
沈飞苦笑道:
“老孙,咱们相处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既然你有更好的前程,那在这件事上,我就不多嘴,咱们好聚好散!”
孙工长叹气道:
“老弟,我不是不想留下,可是……你也知道的,我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再
说,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沈飞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他当然不会去打什么感情牌,画一些有的没的大饼,那都是虚的。
既然话都挑明了,沈飞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
“老孙,你要走没问题,但有件事我得跟你挑明,之前我工坊里面,所有的原材料供应商,都是你在负责,现在你要走,总得把这事,给我的人对接一下。”
“这……这事儿,有些不好办啊。”
孙工长有些尴尬的搓手道。
沈飞眯缝着眼睛,沉声道:
“怎么?老孙,这么简单的事,你都要搪塞我?再说了,这不是你职责范围内,应该要做的事吗?”
孙工长犹豫了一下,这才咬牙道:
“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个事儿,我确实帮不了忙,因为我当时离开工坊的时候,心想彻底斩断在这的事情,所以
账本我都烧了,现在能上哪跟那些供应商谈原材料的事儿?”
沈飞袖中的双拳,顿时就紧握了起来。
他哪里还看不明白,这孙工长不仅要走,还想在走之前,给他蝇头一棒。
什么账本烧了,那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想狠狠的咬他一口,好给王继东,交上一份不错的投名状罢了。
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句话说的果然不假。
这些年来,他对孙工长,从未亏待过分毫。
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兄弟还要好,可现在孙工长居然想要反戈一击,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怒?
而这样的人,这临头一击,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伤害,甚至差点没让他发狂。
沈飞努力按捺着心中翻滚的愤怒与悲伤,尽量保持冷静道:
“老孙,你这样做可就不讲究了呀,这可是咱俩多少年的交情呐,你居然想出卖我?
你就给我一句准话,这么多年的交情,值不值得你把供应商的事儿,在临走之前给我处理好。”
孙工长刚开始心中还有些愧疚,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已经撕破脸皮,他反而平静了许多,木然的摇头道:
“这事儿我说,我账本都烧了,也找不上人,所以,我办不了。”
“好,我信你。”
沈飞胸中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站起了身。
深吸一口气后,他才沉声道:
“老孙,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孙工长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钟,犹豫了几秒钟,突然开口道:
“老弟,我觉得吧,咱还是别跟鲁地的那帮人死磕,不值得!”
沈飞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即淡然的开口道:
“不用,我自己的路,我自己
会走的很远。”
孙工长闻言,叹息道:
“哎,好吧!”
沈飞推开院子大门,径直往外走去。
孙工长看着他的背影,双拳不由得紧握,可最终却也只化作了,一道悠长的叹息。
他不知道今日之举,到底是好是坏。
再沈飞来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可现在也由不得他后悔,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
沈飞面无表情的翻身上马,心中却苦闷到了极点。
鲁地那边的事儿,是小事,但是这原材料的供应商,绝对不能有失,这关系到了整个工坊的生存!
如今所有原材料都已经告急,而孙工长却把他给背刺了,让他措手不及,甚至于,根本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一招釜底抽薪的计策,直接将了他一军!
“妈的!”
沈飞猛的一拍马屁股,催促着马夫加快速度向工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