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皇帝都要轮流做,三百年改天换地,世上哪有从不衰落的门派?”
少女年纪虽小,口气却大:“第一隐世门派的宝座,谁想坐让谁坐呗,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你不懂。”
徐国懒得跟徒弟争辩,直接挥手赶人:“快出去,别打扰为师修炼。”
“切!”
少女扭头便走:“认不清时势的老顽固,现在已经不是以前啦,杜怀真阁下退位后,没有罡劲武圣,我们真武门凭啥让其他隐世门派低头?你们一厢情愿,小心机关算尽,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完,仿佛生怕被徐国教训,少女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徐国捏了捏眉心,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谁让他平时太宠爱这个小徒弟呢,将其视作掌上明珠,重话都不敢说一句,从而令她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况且,在徐国内心深处,其实也认为小徒弟的话不无道理。
世上哪有永不衰落的门派?
千百年来,十大隐世门派不知换了多少茬。
光是最近几十年,就有千机宗、玉鹤宗、神象门覆灭,被后来者取而代之。
所以真武门最正确的做法,是激流勇退,保存实力,静观时势变化,专心培养下一位罡劲武圣,放眼将来。
然而,话虽这样说,不努力一把总觉得不甘心。
真武门内部,像徐国这么清醒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包括掌门吕归尘、副掌门李重华在内,众多高层都不想轻易让出第一隐世门派之位,更不想便宜天龙派。
天龙派和真武门素来不对付,经常发生矛盾。
看着对手超过自己,骑在头顶拉屎拉尿,这股窝囊气谁受得了啊?
徐国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门派方针贯彻到底。
至于结果是好是坏,是成是败,他管不着,也轮不到他管。
原本定好的修炼时间被徒弟打断,徐国干脆走出房间,看着昏黑的夜空,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第二天。
阴阳宗和宝林派之间的斗争陡然升级。
化劲宗师纷纷下场参战,将伤亡数字推上高峰。
由于刚刚损失了六名化劲级别的长老,高端战力不如宝林派,甫一开始,阴阳宗便吃了个大亏。
应阴阳宗的请求,真武门以盟友的名义,正式走出幕后,登上台前。
面对两大隐世门派的合力,宝林派明显独木难支,只得向天龙派求助。
恰好天龙派大师兄王穆就在福溪镇,双方高层经过讨论,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要求真武门和天龙派谈判。
福溪镇中心区域,茶馆内。
王穆和祁长临并排而坐,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武冲等天龙派真传弟子,以及章恒等宝林派长老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化劲宗师的气场散发而出,显得压迫感十足。
沉默的气氛中,时间飞速流逝。
“来了。”王穆忽然开口道。
话音刚落,茶馆外便传来喧哗声。
“青空,你代我去迎一迎。”祁长临淡淡对站在身后的祁青空道。
祁青空虽然是掌门之孙,但年纪太小,在宝林派内并无实职,祁长临让他去迎接真武门和阴阳宗一行,不是尊重,而是羞辱。
“是!”
祁青空大步向外走去。
不多时,祁青空便带着徐国、白无涯等人进入茶馆。
和天龙派、宝林派的煊赫排场相比,因为缺少丹劲大宗师坐镇,真武门和阴阳宗的气势明显居于下风。
徐国身后跟着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以及数名亲传弟子,白无涯则带着四五名临时提拔的执事充数。
目光扫过端坐上首的王穆和祁长临,白无涯眼皮跳了跳,表情有些阴沉。
徐国反倒一脸平静,镇定如常,主动抱拳道:“真武门内堂长老徐国,拜见祁长临阁下,王穆阁下。”
丹劲大宗师是立于武术界顶端的存在,哪怕互为仇敌,他也需要以礼相待。
祁长临巍然不动,连手都懒得抬。
王穆随意地拱了拱手,指着两把空椅子道:“徐长老,白掌门,请坐。”
“多谢。”
徐国颔首致谢,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过去坐下。
白无涯见状,脸颊肌肉抽了抽,闷声不响地坐在徐国旁边。
等徐白二人坐定,祁长临懒得打哑谜,毕竟以他的身份实力,也没必要太客气,直截了当地发问:“真武门想要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要。”
徐国当然不可能把真实目的告诉对方:“我倒想反过来问问祁掌门,宝林派想要什么?占据东部行省半壁江山还不够吗?非要把阴阳宗赶尽杀绝才罢休?”
“宝林派和阴阳宗的事,什么时候轮到真武门来管了?”
祁长临眼睛一眯:“十大隐世门派之间,河水不犯井水的约定,真武门忘了吗?”
“没办法,何临虚老先生临去前,委托真武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