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
中年武者此刻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老子迟早要死在这张没把门的破嘴上!”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撒谎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面前这个人,是真武门内堂长老,修为已臻至化劲巅峰,属于炎黄武术界最顶级的强者,能够轻易判断他的言语真假。
“我师父曾经是玉鹤宗的内门弟子。”
过了半晌,中年男子才涩声道:“我所知晓的一切,都是他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徐国点点头:“你师父还活着吗?”
“他老人家前些年去世了。”
“活着时是否受过委屈?”
“确实受过一些委屈,不过老人家心性豁达,虽然偶尔会郁郁寡欢欢,但还是平平安安地过完了一生......”
“那就好。”
徐国眼中闪过一丝唏嘘:“生不易,活不易,生活大不易,你师父是个聪明人,懂得分辨黑白是非,也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中年男子不敢接话。
“前尘往事,陈年旧恨,皆如梦幻泡影,随缘而起,随缘而灭,连杜怀真阁下都放下了一手创立的武盟,我们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徐国鼓励道:“尽管讲吧,大讲特讲,把你知道的真相讲给世人听,世界足够大,容得下不同的声音。”
“谢谢您。”
中年男子眼眶一红,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之所以冒着得罪真武门的风险讲那些事,又何尝不是担心师父的过往被遗忘?
徐国拍拍中年男子的肩膀,迈步离去。
中年男子冲着徐国的背影问道:“您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的祖父,也死于那个夜晚。”徐国脚步停顿了下,并未回头,背对着中年男子平静答道。
徐国来福溪镇主要是为了两件事。
其一,带亲传弟子们见见世面,拓宽视野,增加阅历;其二,代表真武门与其他门派势力谈判,阐明态度,争取利益。
前一件事只是顺便,后一件事才是核心。
或许有人要问,一个小小的偏僻镇子,能有什么利益,值得堂堂第一隐世门派放下身段?
吸引真武门的,从来不是福溪镇,而是林重和擒龙对决的那座无名荒山。
那座无名荒山因为两名超级强者的生死搏杀,短短数日之内,便轰动天下,成为炎黄武术界的新圣地。
无数武者从四面八方涌来,只为亲眼一睹大宗师交手的威能。
至于能够从中得到什么样的感悟和收获,就要看每个人自己的造化了。
穷人基本没多余的精力练武,因此大部分武者都身家不菲,他们往往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毫无吝色。
故而,每一处新圣地的诞生,都意味着惊人的财富。
福溪镇的变化就是最好的证明。
才过去两三天,镇子上的居民就感觉钱包鼓了很多,饭馆、茶馆、咖啡馆、服装店、百货店等场所人气爆棚,生意好的不得了。
这还只是沾了光而已,新圣地那边才是大头。
新圣地目前一切初创,正是入局的好时机。
等走上正轨后,光是门票收入一项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抵得上好几家武馆。
当然,赚钱之前,还必须投入大量资金,作为管理、运营和维护费用,这世上没有无本万利的买卖。
哪怕是去杀人放火,也得花钱买装备呢。
如果不对新圣地加以维护,任其天天风吹雨淋日晒,很快就会被天地同化,沦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