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知道老者是谁,正因如此,才感到十分荒唐。
作为隐世家族之首,苏家人丁众多,内部共分五房,家主一脉为三房,另外四房则为旁系支脉。
根据苏家族规,谁能成为家主,其所在的那一房便为主脉,支脉必须听从主脉号令,否则以叛族论处。
四十多年前,苏岳击败一众竞争者,成功上位。
而眼前这位名为苏塬的老者,就是苏岳曾经的对手之一。
苏塬当年在族内威望甚高,极得人心,若非最后关头犯了大错,恐怕现在掌控苏家的人就不是苏岳,而是他了。
对于以微弱差距输给苏岳的结果,苏塬一直耿耿于怀,认为自己上了当。
正是基于以上原因,苏塬所率领的大房,自此便和苏岳的三房形同陌路,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主脉发布的各项命令和任务,苏塬要么置若罔闻,要么阳奉阴违,反正就从来没有好好的配合过。
苏岳对他彻底死心,将其逐出家族核心圈,眼不见为净。
就是这样一个人,此时却突然现身,更口口声声,将族训和大局挂在嘴边,怎能不让人感到荒唐可笑?
“大哥,阿妙就是全体家族成员投票选出的。”
苏岳语气平淡得近乎漠然:“而且,你现在跟我谈规矩,不觉得太滑稽了吗?就凭你过去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过去是我做错了,所以我幡然醒悟,决定为家族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苏塬脸皮极厚,选择了避重就轻,旋即又话锋一转:“什么时候投的票?我怎么不知道?根据族规,没有大房参与的投票一律无效!”
“半月前,我让啸天给你打过电话,可惜你不接。”
苏岳咳嗽两声,脸上浮现一丝不健康的潮红之色:“大哥,我不管你有什么谋划,趁早收手吧,没用的,只会让外人看苏家的笑话,而且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我也即将退休,昔日的恩怨,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让我放下?说的真轻巧啊。”
苏塬脸颊肌肉微微抽搐,终于撕下面具,咬牙切齿道:“你风光了一辈子,该享受过的都享受过了,当然可以放下,而我这几十年的煎熬,你拿什么补偿?”
面对苏塬的质问,苏岳沉默不语。
“怎么?无话可说了?”
苏塬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谁当家主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能看到你死在我前面,我就心满意足......”
他话音刚落,旁边陡然传来一声怒喝:“住口!”
这一声怒喝宛若炸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苏长空眉毛倒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抬起右手,笔直指向苏塬:“保镖何在?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站在苏长空附近的苏临风、苏远图、苏娴等人同样怒形于色,纷纷神情不善地瞪着口吐恶言的苏塬。
数名隐藏在宴会厅角落的黑衣保镖快步而出,迅速朝苏塬以及他后面的那些男女逼近。
苏塬脸色微变,但马上恢复镇定。
他敢带人过来搅和苏家精心筹办的晚宴,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
就在保镖们接近苏塬身前三米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骤然传入所有人耳朵:“无极门在此,谁敢造次!”
那几名保镖猛地停下脚步。
明明苏塬近在咫尺,他们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肩膀上仿佛承载着万斤重压,挺直的脊背慢慢弯曲,额头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