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恒不敢拖延，立即一五一十，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听完唐恒的讲述，雷千霆目光闪烁，内心之震撼，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直到此时，他才深切明白自己与林重之间那宛若鸿沟般的差距。
“朱兄，我决定了。”
雷千霆长舒口气，仿佛卸下了某种负担，用沙哑的声音道：“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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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沿着马路疾驰。
开车的人是陈青，她双手紧握方向盘，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时刻与导航进行对比，唯恐走错路。
林重坐在后排，表情沉静，闭目养神。
与许景的短暂交手，并未在林重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他换掉的裤子和鞋。
雪乃抱着装有鸣鸿刀的木匣，乖巧地坐在林重身侧，两条雪白的玉腿紧紧并拢，不留一丝缝隙。
她不时偏头偷瞄林重的侧脸，眼神充满崇拜和敬慕。
在陈青的驾驶下，黑色轿车逐渐离开市中心，驶入某条僻静幽深的小巷，来到一座古旧的四合院外。
这座四合院门前摆着两尊石狮子，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以至于棱角都有些模糊，但威武之气犹存。
“师傅，是这里吗？”陈青小声问道。
“嗯。”
林重睁开双眼，点了点头：“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好勒，您老人家请吧。”陈青学着京城的腔调，笑嘻嘻道。
林重懒得搭理陈青的搞怪，直接推门而出。
雪乃娇躯动了动，想跟着林重下车。
但她又不敢违反林重的命令，只能将双手叠放于小腹位置，向着他深深弯腰，用无比恭谨的语气道：“主人，请万事小心。”
林重随手关闭车门，左右看了几眼，确认附近无人窥伺，于是便迈步上前，叩响了四合院的门环。
“当啷！当啷！”
门环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悠久的韵味，在小巷里徐徐传开。
“进来。”
过了片刻，四合院内传出一个平静苍老的声音。
林重双脚不动，身形却瞬间拔地而起，如同一只大鸟，悄无声息地掠入四合院，又轻飘飘地落下。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真正做到了身如鸿毛，点尘不惊。
落地之后，林重抬眼看向前方。
一个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者就站在那里，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他。
岁月在老者脸上留下了无数沟壑，然而他的眼睛却依旧清明，蕴含着阅遍世间百态的从容和豁达。
林重双手抱拳，一揖到地：“拜见秦师！”
这是林重在半年里与秦老的第二次见面。
与上次相比，秦老明显衰老了许多，虽然精神仍旧矍铄，但脊背却已经佝偻了下去，额头皱纹也变得更加密集和深刻。
联想到犹如壮年的杜怀真，林重心中不由生出难以形容杂的感觉。
时光，确实最无情。
秦老望向林重的眼神同样十分复杂，既有欣慰，也有赞叹，还有隐约的失落不甘。
那种失落不甘，并非针对林重，而是针对自身。
“你没有让我失望。”
秦老抬起右手，朝林重招了招：“过来坐吧。”
林重迈步上前，先扶着秦老落坐，然后才从内屋搬出一把普通椅子，轻轻摆在秦老对面，一言不发地坐下。
面对形貌大变、老态尽显的秦老，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无须在意。”
秦老云淡风轻道：“与普通人相比，我已多活了数十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也不用替我感到遗憾，没有那个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