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渐趋沉闷,房惊雷和严彬偷偷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目光。
“难道以薛玄渊和众神会之力,连一个毛头小子都解决不了?”
厉行天打破沉默,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嗤笑道:“我们去添乱做什么,或许人家根本不领情呢。”
“重要的是态度,值此非常之际,我们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房惊雷抬起双手,对着于妙策的背影抱拳行礼:“大长老,薛玄渊行事确实值得商榷,但为了百鬼门,希望您能暂时放下成见,有什么问题,等渡过这段艰难的时期之后,再和他做个了断不迟。”
“你是在命令我?”
于妙策终于开口了,语气平淡如水,难以分辨喜怒。
“属下不敢!”
房惊雷悚然一惊,慌忙单膝跪下,恭敬道:“属下所言所行,皆是为百鬼门的长远发展着想,绝非有意冒犯,望大长老明鉴。”
“是吗?”
对于房惊雷的解释,于妙策不置可否,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既然你们想去,那就去吧。”
“大长老您呢?”房惊雷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下意识问道。
“眼不见为净。”
于妙策干脆利落地吐出一句话,随即闭上双眼,再也没有跟他们交谈的兴趣。
“那么......属下告退。”
房惊雷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于妙策的做法正中他下怀,迅速从地上站起,拱了拱手,转身朝外走去。
严彬和厉行天同样向于妙策告辞,然后尾随房惊雷离开总统套房。
“你们有没有发现,大长老的脾气越来越怪异了?”厉行天心直口快,肚子里藏不住话,才刚走出房间便压低声音道。
房惊雷眉头一皱,沉着脸道:“厉兄,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随口说说呗。”
厉行天没想到房惊雷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不由满脸错愕:“你干嘛这么严肃?”
“我等早已宣誓效忠大长老,无论大长老的性格变成怎样,做出何种决定,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岂能在背后议论?”
房惊雷提高嗓门,义正辞严道:“莫非你对大长老有二心?”
“少他妈血口喷人!”
厉行天顿时勃然大怒,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仿佛要冒出火来:“我一直对大长老忠心耿耿,姓房的,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跟你拼命!”
他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双拳紧握,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房惊雷,犹如一只准备打架的公鸡。
“看来是我误会厉兄了,我向你道歉。”
房惊雷放缓语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安抚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我有点神经过敏,希望厉兄不要放在心上,往后我们还要团结一致,共同辅佐大长老呢。”
“哼!”
厉行天发作不得,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径直拂袖而去。
待到厉行天的身影彻底消失,故意落在后面的严彬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用口型道:“厉害。”
房惊雷深沉一笑,背起双手,和严彬分成两个方向,从容不迫地踱步离开。
套房内。
于妙策清晰听见了房惊雷和厉行天的争吵,苍老幽深的眼睛里,蓦然闪过一丝讥讽,低声自语:“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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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暮色渐起。
南方的夜晚总来得很迟,位于赤道附近的碧港城尤其如此,当时针指向八点,无边无际的夜幕才笼罩大地。
一盏盏街灯次第点亮,以奇快的速度向远方延伸,直到视野尽头。
和街灯一同亮起的,还有街道两旁的商店,以及魏然矗立的高楼。